官陳幣︰皮,北首西上,加其奉於左皮上;馬則北面,奠幣于其前。
奉,所奉以致命,謂束帛及玄纁也。馬言則者,此享主用皮,或時用馬,馬入則在幕南,皮馬皆乘。古文奉為卷,今文無則。 「官陳」至「其前」。○注「奉所」至「無則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官陳幣」者,即上文「官具」者也。館人布幕於地,官陳幣於其上。云「奉,所奉以致命,謂束帛及玄纁也」者,所奉謂后享時奉,入以致命,故知。是以下文享時所致,束帛加璧以享君,玄纁加琮以享夫人,鄭不言璧琮者,璧琮不陳,厥明乃授之也。云「馬言則者,此享主用皮,或時用馬」者,主用皮,謂有皮之國。國無皮者,乃用馬。故下云︰「庭實,皮則攝之。」鄭注︰「皮言則者,或用馬也。」記云「皮馬相間可也」,注「間猶代也。土物有宜」也。云「馬入則在幕南」者,以經云「馬則北面,奠幣于其前」也,是馬在幕南。故下展幣時云︰「馬則幕南北面,奠幣于其前」也。知「皮馬皆乘」者,案下賓覿時云「總乘馬」,又云「禮,玉束帛乘皮」,是皆乘也。 既受行,同位也。位在幕南。 「使者」至「東上」。○注「既受」至「幕南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受行,同位」者,對未受命行已前,卿大夫士面位各異,是以記云︰「使者既受行日,朝同位。」鄭注云「謂前夕幣之間,同位者,使者北面,介立于其左,少退,別其處臣也」是也。知「在幕南」者,幣在幕上,使者須視幣,故在幕南也。 大夫西面,辟使者。 「卿大」至「北上」。○注「大夫」至「使者」。○釋曰︰此謂處者,大夫常北面,今與卿同西面,故云「辟使者」。 入告,入路門而告。 注「入告」至「而告」。○釋曰︰朝在路門外,故知「入路門」,至路寢而告君,以其在路寢聽政處故也。 展猶校錄也。史幕東西面讀書。賈人坐撫其幣。每者曰在必。西面者,欲君與使者俱見之也。 「史讀書展幣」。○注「展猶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史幕東西面」者,以其君南面,使者北面,故知幕東西面讀之可知,是以鄭云「欲君與使者俱見之也」。知賈人撫幣者,以其賈人主幣行者,故知賈人撫幣。受之其幣,謂官具之者,非直所奉而已。若然,賈人當在幕西,東面撫之,亦欲使君與賓俱見之也。 史展幣畢,以書還授宰,宰既告備,以授使者。其受授皆北面。 注「史展」至「北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史展幣畢,以書還授宰」者,以其宰在幕東,西面,史居前西面,讀書展幣,展幣訖,明回還授宰,宰以書授使者。云「其受授皆北面」者,當宰以書授使者之時,宰來至使者之東,北面授使者,使者北面授介,三者皆北面,向君故也。 揖,禮群臣。 「公揖入」。○釋曰︰以展幣授使者訖,禮畢,故入於寢也。 待旦行也。 「官載」至「于朝」。○注「待旦行也」。○釋曰︰此云「官」,謂官人從賓行者,與前官陳幣者異。必知行者,以下文入竟又展之,又「有司展群幣以告」,注云「有司,載幣者,自展自告」是也。云「待旦行」者,下文「厥明,釋幣遂行」是也。 監其安處之,畢乃出。 「上介視載者」。○注「監其」至「乃出」。○釋曰︰經直云「上介視載者」,注云「監其安處之,畢乃出」,不言餘人出,則上文舍於朝,不出,待旦則行,以其須守幣故也。 為當復展。 「所受書以行」。○注「為當復展」。○釋曰︰「書」謂前宰授使者,此書將行,為當復展故也。 告為君使也。賓,使者謂之賓,尊之也。天子諸侯將出,告群廟,大夫告禰而已。凡釋幣,設洗盥如祭。 「厥明」至「于禰」。○注「告為」至「如祭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亦如之」,論賓與上介將行告禰之事。云「朝服」者,卿大夫朝服祭,故還服朝服告也。云「天子諸侯將出,告群廟」者,案禮記‧曾子問云︰「孔子曰︰諸侯適天子,必告于祖,奠于禰。」注云︰「皆奠幣以告之。」是諸侯出告群廟。案彼下文又云︰「孔子曰︰天子諸侯將出,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,遂奉以出。」是天子與諸侯同告群廟之事。云「大夫告禰而已」者,大夫三廟,降天子,不得並告,故直告禰而已。若父在則告祖,知者,下記云︰「賜饔唯羹飪。筮一尸,若昭若穆。」注云︰「筮尸若昭若穆,容父在,父在則祭祖,父卒則祭禰。」以此言之,明初行時,父在釋幣於祖廟可知。案昭元年楚公子圍聘於鄭,云「布几筵,於莊、共之廟而來」,服氏云︰「莊,謂楚莊王,圍之祖。共王,圍之父。」是大夫並告群廟者。彼不告聘,直告娶,故得並告。古者大夫得因聘而娶,故傳云「且娶於公孫段氏」是也。云「凡釋幣,設洗盥如祭」者,案曾子問云「凡告用牲幣」,注云「牲當為制」,則告無牲,直用幣而已。但執幣須潔,當有洗而盥手,其設洗如祭祀之時,亦洗當東榮,南北以堂深,水在洗東,篚在洗西。必知無祭事者,下文還時云︰「乃至於禰,筵几于室,薦脯醢,觴酒陳。」鄭云︰「行釋幣,反釋奠,略出謹入。」是其差也。有司筵几于室中。祝先入,主人從入。主人在右,再拜,祝告,又再拜。
更云主人者,廟中之稱也。祝告,告以主人將行也。 「有司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更云」至「行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更云主人者,廟中之稱也」者,上云「賓」,至此更云「主人」,是廟中之稱,故特牲、少牢皆稱主人,對聘稱賓也。 祝釋之也。凡物十曰束。玄纁之率,玄居三,纁居二。朝貢禮云︰純,四只。制,丈八尺。 「釋幣」至「下出」。○注「祝釋」至「八尺」。○釋曰︰知「祝釋幣」者,案曾子問︰君薨而世子生,大祝裨冕執束帛,升自西階,命無哭。告曰︰某之子生,敢告。奠幣於殯東。則知此亦大祝釋之可知也。云「凡物十曰束」者,案昏禮「玄纁束」,則每卷二丈,自餘行禮云束者,每卷一丈八尺為制,幣帛錦十卷者皆名束,至於脯十脡亦曰束,故云凡物十曰束也。云「玄纁之率,玄居三,纁居二」者,言「率」,皆如是也。玄三纁二者,象天三覆地二也。云「朝貢禮云純四只制丈八尺」者,純謂幅之廣狹,制謂舒之長短,周禮趙商問只長八寸,四八三十二,幅廣三尺二寸,大廣非其度。鄭志答云︰古積畫誤為四,當為三,三咫則二尺四寸矣。雜記云︰「納幣一束,束五兩,兩五尋。」然則每卷二丈,若作制幣者,每卷丈八尺為制,合卷為匹也。 少頃之間,示有俟於神。 注「少頃」至「於神」。○釋曰︰案士虞禮無尸者,出戶而聽若食間,此無祭事,故云「有俟於神」也。 又入者,祝也。埋幣必盛以器,若藏之然。 告將行也。行者之先,其古人之名未聞。天子諸侯有常祀在冬。大夫三祀︰曰門、曰行、曰厲。喪禮有「毀宗躐行,出于大門」,則行神之位在廟門外西方。不言埋幣,可知也。今時民春秋祭祀有行神,古之遺禮乎? 「又釋幣于行」。○注「告將」至「禮乎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行者之先,其古人之名未聞」者,此謂平地道路之神。云「古人名未聞」者,謂古人教行人穿越道路者,其人名字未聞。云「天子諸侯有常祀在冬」者,月令祀行是也。言此者,欲見大夫雖三祀,有行無常祀,因行使始出有告禮而已。至於出城,又有軷祭祭山川之神,喻無險難也。「大夫三祀曰門、曰行、曰厲」者,見祭法文。云「喪禮有『毀宗躐行,出于大門』」者,檀弓文。案彼云︰「掘中霤而浴,毀灶以綴足。及葬,毀宗躐行,出于大門,殷道也。」下文周柩入毀宗,雖不云躐行,亦有行可知。所毀者,毀廟門西而云躐行,明行神在廟門西矣。「不云埋幣,可知」者,承上宗廟埋之,此亦埋可知。云「今時民春秋祭祀有行神,古之餘禮乎」者,鄭以行神無正文,雖約檀弓,猶引漢法為況乎者,猶,疑之矣。若然,城外祭山川之神有軷壇,此禮行神亦當有軷壤。是月令「冬祭行」注云「行在廟門外之西,為軷壇,厚二寸,廣五尺,輪四尺」是也。 賓須介來,乃受命也。言遂者,明自是出,不復入。 「遂受命」。○注「賓須」至「復入」。○釋曰︰下云「上介及眾介俟于使者之門外」,是其賓須介來,乃受命也。云「自是出,不復入」者,自釋幣於門,不復更入。若然,則待介於門矣。 如其於禰與行。 俟,待也。待於門外,東面北上。 「上介」至「門外」。○注「俟待」至「北上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斂旜」,為使者與介向君朝受命即行之事。知「待於門外,東面北上」者,上云賓釋幣訖不復入,明介待賓於大門外,賓出則向君也。言「東面北上」者,依賓客門外之位。 旜,旌旗屬也。載之者,所以表識其事也。周禮曰「通帛為旜」,又曰「孤卿建旜」。至於朝門,使者北面東上。古文旜皆為膳。 「使者」至「于朝」。○注「旜旌」至「為膳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載之者,所以表識其事」者,人見張旜,則知是孤卿為使之事,是表識其事也。云「周禮曰」者,司常文。云「至於朝門」者,凡諸侯三門︰皋、應、路。路門外有常朝位。下文君臣皆朝列位,乃使卿進使者,使者乃入至朝,即此朝門者,皋門外矣。知「北面東上」者,還依展幣之位也。 進之者,使者謙,不敢必君之終使己。 「君朝服」至「使者」。○注「進之」至「使己」。○釋曰︰此還依展幣之位,知大夫與卿同西面,避賓。下文使者還,亦同展幣北面東上位。使者入,及眾介隨入,北面,東上。君揖使者進之,上介立于其左,接聞命。
進之者,有命,宜相近也。接猶續也。 賈人,在官知物賈者。繅,所以藉圭也。其或拜,則奠于其上。今文繅作璪。 ○注釋曰︰云「賈人,在官知物賈者」,謂若王制云庶人之在官,府史胥徒之類,以知物賈,故名賈。云「其或拜,則奠于其上」者,故覲禮記云「奠圭于繅上」是也。但繅有二種︰一者以木為中幹,以韋衣之,天子五采,公侯伯三采,子男二采,采為再行。下記及典瑞皆有其文,此為繅也。下記云「絢組尺」,及曲禮下文「執玉其有藉者則裼」,鄭亦為之繅,若韋版為之者,奠玉於上,此則無垂繅、屈繅之事。若絢組為之者,所以系玉於韋版,使不失墜,此乃有屈垂之法,則此經所云者是也。案向來所注,皆以韋版繅藉解之者,鄭意以承玉及系玉二者,所據雖異,所用相將,又同名為繅,是以和合解之。故以韋版為之者,以解絢組之繅也。 屈繅者,斂之。禮以相變為敬也。自公左,贊幣之義。 「宰執」至「使者」。○注「屈繅」至「之義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自公左,贊幣之義」者,禮記‧少儀云︰「詔辭自右,贊幣自左。」取地道尊右之法,是贊幣之義,故於公左也。 同面者,宰就使者北面並授之。既授之,而君出命矣。凡授受者,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。 「使者」至「受命」。○注「同面」至「其左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宰就使者北面」者,以經言「同面」,不見使者進文,使者既先北面,故知就使者北面,並面授之。既授與使者,即言受命,明知則出命矣。云「凡授受者,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」者,據此宰由其右授使者,使者受由其左。又據鄉飲酒、鄉射、燕禮,獻酢酬皆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,故云「凡」以廣之。若有所因由,則有授由左,受由右,是以使者反命之時,宰自公左受玉。鄭云亦於使者之東,同面並受,不右使者,由便也。又賓授覿時,士受馬,適右受。鄭云︰「適牽者之右,而受由便。」又鄉飲酒云︰「受酬者自介右。」鄭云︰「尊介,使不失故位。」如此者,皆是變例,鄭據平常行事而言也。 述命者,循君之言,重失誤。 「既述」至「上介」。○注「述命」至「失誤」。○釋曰︰上文授玉訖,君出命,命辭雖不知何語,要知使者既受命,使者又重述君命,為述命。述命者,重失誤。 賈人,將行者,在門外北面。 「上介」至「不從」。○注「賈人」至「北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眾介不從」者,以上介送圭,向外與賈人,反來,故眾介不從,以待之。云「賈人,將行者」,知者,經言「授賈人」,使受之,則是行人主掌此玉,故知。將行者,對上云賈人出玉者,是留者也。知「在門外北面」者,以其使者在門外時,皆北面,此賈人不入,明依本北面可知。 享,獻也。既聘又獻,所以厚恩惠也。帛,今之璧色繒也。夫人亦有聘享者,以其與己同體,為國小君也。其聘用璋,取其半圭也。君享用璧,夫人用琮,天地配合之象也。圭璋特達,瑞也;璧琮有加,往德也。周禮曰︰「瑑、圭、璋、璧、琮,以頫聘。」 ○釋曰︰此經中三事,上經已受聘君圭,此經受享君束帛加璧,又受聘夫人璋,又受享夫人琮。案上文夕幣時,云「官陳幣皮北首西上加其奉於左皮上」,鄭注云︰「奉,所奉以致命,謂束帛及玄纁也。」則知所陳,直陳束帛及玄纁,不陳璧、琮。是以此經受璧而連言束帛玄纁者,以其享時,束帛加璧於其上,玄纁加琮於其上,以相配之物,故兼言束帛玄纁。若然,璧、琮右受者,以其璧、琮與圭、璋同類,尊之故也。云「帛,今之璧色繒」者,周禮‧大宗伯云︰「孤執皮帛。」鄭注亦然。又案宗伯云「以蒼璧禮天」,下云「牲幣各放其器之色」,幣即幣帛,禮天之璧用蒼色,則幣帛之色亦蒼色,是璧色繒。於漢時云「璧色繒」者,亦因周法,則此束帛亦與璧色同,以其相配,但未知正用何色耳。云「聘用璋,取其半圭」,知半曰璋者,案周禮‧典瑞云︰「四圭有邸以祀天,兩圭有邸以祀地,圭璧以祀日月,璋邸射以祀山川。」以上向下差之,以兩圭半四圭,圭璧半兩圭,璋邸射又半圭璧,是半圭曰璋也。云「圭璋特達,瑞也」者,聘義云︰「圭璋特達,德也。」鄭云︰「特達,謂以朝聘也。」言瑞者,大宗伯云︰「以玉作六瑞。」公執桓圭以下皆是瑞。故尚書云︰「班瑞於群后。」言特達者,不加束帛也。云「璧琮有加,往德也」者,謂加於束帛之上。言往德者,郊特牲云︰「束帛加璧,往德也。」謂以束帛加璧,致厚往,為主君有德,故以玉致之。君子於玉比德,故言往德也,往德義出於彼。鄭言此者,欲見朝置享用玉之意也。「周禮曰」,玉人文。云「瑑、圭、璋、璧、琮,以頫聘」者,欲見此篇聘賓不用君之所執圭璋,以其公則執桓圭,侯執信圭,伯執躬圭,子執穀璧,男執蒲璧,臣出聘,圭璋璧琮,則瑑之而已,無此桓、信、躬、穀、蒲之文。又所執皆降其君一等,故引之為証也。 於此脫舍衣服,乃即道也。曲禮曰︰「凡為君使,已受命,君言不宿於家。」 「遂行舍于郊」。○注「於此」至「於家」。○釋曰︰言「遂行」者,受命則行,不留停,故云遂行。言「於此脫舍衣服,乃即道」者,上文云賓朝服,告禰,及遂朝君受命,至此衣服未改,鄭注云「吉時道路深衣」,則此脫舍朝服,服深衣而行,故云於此所脫舍衣服乃即道也。引曲禮者,見受君命及君言,言別有告請之事,遂行舍於郊,則彼云不宿于家也。 斂,藏也。 「斂旜」。○注「此行」至「藏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此行道耳,未有事也」者,案下文云「及竟張旜」,是有事也。故此自郊已后未有事,斂,藏也。若過邦,至于竟,使次介假道,束帛將命于朝,曰︰「請帥。」奠幣。
至竟而假道,諸侯以國為家,不敢直徑也。將猶奉也。帥猶道也,請道已道路所當由。 「若過」至「奠幣」。○注「至竟」至「當由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執策於其后」,論過他國竟假道之事。云「諸侯以國為家,不敢直徑」者,案左氏傳僖三十三年︰秦師襲鄭,不假道於晉,為晉所敗。是其不假道,直徑過天子之師。行過無假道,以其天子以天下為家,所在如主人故也。天子微弱,則有之。是以周語」定王使單襄公聘於宋,遂假道於陳以聘楚」。服氏注云︰「是時天子微弱,故與諸侯相聘同」是也。 言遂者,明受其幣,非為許故也。容其辭讓不得命也。 「下大夫」至「受幣」。○注「言遂」至「命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遂者,明受其幣,非為許故也」者,幣本為行禮,非為求許。若許受幣,當云出許受幣,不須言遂。今不以許道受幣,云遂,是以容其辭讓,不受此幣,不得命遂受之,故云遂也。 凡賜人以牲,生曰餼。餼猶稟也,給也。以其禮者,尊卑有常差也。常差者,上賓、上介牲用大牢,群介用少牢。米皆百筥,牲陳于門內之西,北面。米設于中庭。上賓、上介致之以束帛,群介則牽羊焉。上賓有禾十車、芻二十車,禾以秣馬。 「餼之」至「有餼」。○注「凡賜」至「秣馬」。○釋曰︰此謂主國所致禮。云「凡賜人以牲,生曰餼」者,言「凡」者,總解諸文。案此下經云︰「主國使卿歸饔餼五牢」,云「飪一牢,腥二牢,餼二牢,陳于門西」。鄭注云︰「餼,生也。牛羊右牽之。豕,東之。」是牲生曰餼,上介及士亦皆牲生為餼。論語云︰「告朔之餼羊。」鄭注亦云︰「牲,生曰餼。」春秋傳云︰「餼臧石牛。」服氏亦云︰「牲生。」是凡牲生曰餼。春秋僖三十三年鄭皇武子云︰「餼牽竭矣。」服氏以為腥曰餼,以其對牽,故以餼為腥。詩序云︰「雖有牲牢饔餼。」鄭云︰「腥曰餼。」以其對生是活,故以餼為腥。又不為牲生者,鄭望文為義,故注不同也。「餼猶稟也給也」者,於賓為稟,稟,受也。於主人為給,給,賓客也。云「以其禮者,尊卑有常差。常差者,上賓、上介牲用大牢」,經不言上介,知與賓同大牢者,若上介與群介同,當為介皆少牢,是以下文「大夫餼賓」,云上賓、上介皆大牢,米八筐,眾介皆少牢,米六筐,是上介與賓同之義也。云「米皆百筥」以下,盡二十車,皆約下文君使卿致饔餼禮。若然,上介與賓同大牢,依大夫餼賓禮,米不依大夫餼賓,與上介米八筐而依君致饔餼者,以此經有芻禾,大夫餼賓禮無芻禾,故還依主國歸饔餼之禮也。案下歸饔餼,上賓、上介米陳于門內,眾介米百筥設於門外,鄭不言者,略而不辨之也。云「上賓、上介致之以束帛,群介則牽羊」者,案大夫餼賓禮,使老牽牛以致之,上介亦如之。不依此依歸饔餼者,以其彼此皆是國君禮,唯牽以行道之間,不依歸饔餼之法,致之用束帛,宜與歸饔餼同也。云「群介則牽羊焉」者,致禮於士,無用束帛之法,但歸餼則用大牢。禮盛,宰夫朝服,牽牛以致之。此眾介皆少牢,當與大夫餼賓,少牢亦牽羊以致之同也。無正文,故言「則」也。「上賓有禾十車,芻二十車」,亦與下歸饔餼同也。若然,大牢則上介與上賓同,芻禾不同者,以經上賓云「唯芻禾」,言「唯」著異,明上介無也。但下文設飧時,大夫之禮禾視死牢而已,此餼賓用生牢,不用死牢,得有禾者,此過國致禮,異於常禮,故生致而有芻禾也。以芻薪倍禾,故禾十車,芻二十車也。 沒,盡。誓于其竟,賓南面,上介西面,眾介北面,東上。史讀書,司馬執筴立于其後。
此使次介假道,止而誓也。賓南面,專威信也。史於眾介之前,北面讀書,以敕告士眾,為其犯禮暴掠也。禮,君行師從,卿行旅從。司馬,主軍法者,執策示罰。 ○注釋曰︰此誓當在使次介假道之時,止而誓,言今在士帥沒其竟之后言之者,此文因上設彼國禮法訖,乃更卻本而言之,不謂此士帥沒竟后,是以鄭云︰「此使次介假道止而誓也。」言「賓南面,專威信」者,此聘禮雖非軍事,亦是梱外之事,使專威信,故南面若君然也。知史於眾介之前北面讀書者,以經言「眾介北面」,則言史讀書,明亦北面,與眾介同北面,又賓南面復對之故也。云「君行師從」已下,定四年召陵之會祝佗辭,引之者,此聘使有旅從,恐暴掠也。 謂於所聘之國竟也。肄,習也。習聘之威儀,重失誤。 「未入竟壹肄」。○注「謂於」至「失誤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私事」,論雖未至主國,預習聘享威儀之事。此與下文為目,所習之禮事在下。云「謂於所聘之國」者,鄭解未入境,境謂所聘之國境,未入也。 壝土象壇也。帷其北,宜有所鄉依也。無宮,不壝土,畫外垣也。 ○注釋曰︰案覲禮與司儀同為壇三成,宮方三百步,此則無外宮,其壇壝土為之,無成,又無尺數,象之而已。云「帷其北,宜有所鄉依」者,雖不立主人,賓、介習禮,宜有所向,故帷其北也。云「無宮,不壝土,畫外垣也」者,不壝土,為宮是畫外垣,垣牆壝土為外牆土,今則不畫宮也。 不立主人,主人尊也。不執玉,不敢褻也。徒習其威儀而已。 「朝服」至「執也」。○注「不立」至「而已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立主人,主人尊也」者,主人則主國君受聘享者,不立臣作君,故云主人尊也。 入門左之位也。古文與作豫。 「介皆」至「西上」。○注「入門」至「作豫」。○釋曰︰此所習之禮,不習大門外內及廟門內之禮者,以其於外威儀少而易行,故略之。但習入廟聘享、揖讓、升降、布幣、授玉之禮,是以直云「北面西上」之位也。云「入門左之位」者,案下文云「賓入門左,介皆入門左,北面,西上」是也。 士,士介也。庭實必執之者,皮則有攝張之節。 「習享士執庭實」。○注「士士」至「之節」。○釋曰︰享時庭實旅百,獻國所有,非止於皮,知所執是皮者,以其金龜竹箭之等,皆列之於地,不執之。所執者,唯有皮而已,是以下聘時,賓升致命授玉之時,執皮者張之以見文,是以特言「執」也,是以云「皮有攝張之節」。 公事,致命者也。 「習夫」至「私事」。○注「公事致命者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習夫人之聘享亦如之」者,以其行聘君訖,則行聘夫人,行享君訖,即行享夫人,還君受之,一如受君禮,故云亦如之也。云「習公事」者,謂君聘享、夫人聘享及問大夫,皆致君命,故鄭云「公事,致命者」。是以下文行君聘享及夫人聘享訖,擯出,請賓告事畢,鄭注云「公事畢」。又問卿時,云卿大夫「升堂,北面聽命,賓東面致命」,鄭注云︰「致其君之命。」皆公事致命者也。「私事」者,謂私覿於君,私面於卿大夫,故下文賓覿,「入門右」,注云「私事自闑右」是。又問卿訖,賓西面如覿幣,「入門右,大夫辭,賓遂左」,注云︰「見,私事。賓雖敵,謙入門右,為若降等然」是也。若然,大夫之幣不在朝付之,至郊乃付之,避君禮,不謂非公事。 及,至也。張旜,明事在此國也。張旜,謂使人維之。 「及竟張旜誓」。○注「及至」至「維之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入境斂旜」,論賓至主國之境,謁關人見威儀之事。云「張旜,明事在此國」者,以其行道斂旜,及境張旜,明所聘之事在此國,故張旜以表其事也。是以鄭云明事在此國也。云「張旜,使人維之」者,案禮緯‧稽命徵云︰大夫杠五刃,齊於較,較崇八尺,人又長八尺,人維得手及之者。蓋以物接之,乃得維持之。案節服氏「掌祭祀朝覲,六人維王之大常,諸侯則四人」。但大常十二旒,人有六,則一人維持二旒,鄭云︰「維之以縷。」用線維之。大夫無文。諸侯四人,不依命數。大夫或一人,或二人維持之。 謁,告也。古者竟上為關,以譏異服,識異言。 「乃謁關人」。○注「謁告」至「異言」。○釋曰︰古者境上為關者,王城十二門,則亦通十二辰,辰有一門一關,諸侯未知幾關。魯廢六關,半天子,則餘諸侯亦或然也。云關譏異言,案王制云︰「關譏而不征。」注亦云︰「幾,幾異服、異言。」二注皆無正文。案周禮‧司門云︰「幾出入不物者。」注云︰「不物,衣服視占不與眾同。」鄭以出入不物幾之,則不物中含有此異服異言。云衣服視占不與眾同,則是異也。但周禮‧司關︰「上士二人,中士四人。」又云︰「每關下士二人。」但司關為都總,主十二關,居在國都,每關下士二人者,各主一關,今所謂關人者,謂告每關,關人來告司關,司關為之告王,故司關職云「凡四方之賓客叩關,則為之告」是也。 欲知聘問,且為有司當共委積之具。 「關人」至「幾人」。○注「欲知」至「之具」。○釋曰︰不問使人而問從者,關人卑者,不敢輕問尊者,故問從者。云「欲知聘問」者,問得從者,即知使者是大聘,亦知使者是小聘。知者,以君行師從一州之民,卿行旅從一黨之人,若大夫小聘,當一旅之人,百人也。「且謂有司當共委積之具」者,賓客入竟,當於廬宿市設,少曰委,多曰積,是為行道之具也。 以所與受命者對,謙也。聘禮︰上公之使者七介,侯伯之使者五介,子男之使者三介。以其代君交於列國,是以貴之。周禮曰︰「凡諸侯之卿,其禮各下其君二等。」 「以介對」。○注「以所」至「二等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以所與受命者對,謙也」者,上問從者幾人,當為卿行旅從對,今不云而以介與受命者對,是謙也。聘禮上公之使七介至三介,皆禮記‧聘義文,而云聘禮者,聘義亦得言聘禮也。云「以其代君交於列國,是以貴之」,貴之者,隨國大小節級,與之介以副使者,是貴之也。引周禮者,欲見貴之才下其君二等而已也。鄭注周禮二等,謂介與朝位賓主之間也。 請猶問也,問所為來之故也。遂以人,因道之。 「君使」至「入竟」。○注「請猶」至「道之」。○釋曰︰君得關入告,即知為聘來,使士迎之,故聘義云「君使士迎于竟」是也。而云使士請事,君子不必入,故知而猶問也。云「遂以入」竟者,若然,向來賓之問,猶停關外,君使士請訖,乃導以入竟。 復校錄幣,重其事。斂旜,變於始入。 「入竟斂旜乃展」。○注「復校」至「始入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賈人之館」,論三度展幣之事。云「重其事」者,亦恐有脫漏失錯,故云重其事,不可輕也。「斂旜,變於始入」者,上「及竟張旜」注云︰「事在此國也。」此則入竟后乃斂,斂之者,謂若初出至郊斂旜,鄭云︰「行道耳,未有事也。」此亦及竟,示有事於此國,張之始入。張之去國遠,更是行道未有事,故鄭云變於始入。始入時示有事於此國,今是行道去之,故云變於始入也。布幕,賓朝服立于幕東,西面,介皆北面,東上。賈人北面,坐拭圭。
拭,清也。側幕而坐,乃開櫝。 「布幕」至「拭圭」。○注「拭清」至「開櫝」。○釋曰︰賓西面者,雖不對君,由是臣道,異於前誓時,示威信也。知賈人側幕者,以其幕所陳皆賈人所主,此圭雖不陳,亦宜側近於幕以開圭也。知賈人坐者,下文聘時於廟門外,賈人開圭坐授上介,故知此亦坐。 持之而立,告在。 「遂執展之」。○注「持之而立告在」。○釋曰︰此經告訖,下文乃云「上介北面視之」,則此所告者告賓,云在上介乃視之。 言退復位,則視圭進違位。 「上介」至「復位」。○注「言退」至「違位」。○釋曰︰鄭言此者,見經直有退文,不見其進,故云「則視圭進」也。「違位」之言,出於曲禮。曲禮云︰「揖人必違其位。」鄭云︰「禮以變為敬。」今此進違位,亦是敬也。 圭璋尊,不陳之。 「退圭」。○注「圭璋尊不陳之」。○釋曰︰尊不陳,對下文拭璧加于左皮上,陳之為卑故也。上不言璋,直言圭,下乃言夫人之聘享,則璋未拭而並言璋者,欲見皆不陳故。陳皮,北首,西上,又拭璧,展之,會諸其幣,加于左皮上。上介視之,退。
會,合也。諸,於也。古文曰陳幣北首。 「陳皮」至「之退」。○注「會合」至「北首」。○釋曰︰璧言合諸幣者,享時當合,故今亦合而陳之。故小行人云︰「合六幣。」六幣亦是所享之物故也。 前,當前幕上。 展夫人聘享,上介不視,貶於君也。賈人既拭璋琮,南面告於上介,上介於是乃東面以告賓,亦所謂「放而文」之類。 「展夫」至「于賓」。○注「展夫」至「之類」。○釋曰︰知面位如此者,其賈人北面,在幕南,上介亦北面,明賈人既拭夫人聘璋享琮訖,乃回身南面告上介,上介於是還東面告賓可知也。云「所謂『放而文』之類」者,所謂禮器文。案禮器云︰「有放而文也。」注云︰「謂若天子服日月以至黼黻。」是天子衣放象日月以下而為文。今夫人聘享展訖,但上介不視,至於賈人南面告上介,上介東面告賓,放象君禮而為文變,是其類也。 群幣,私覿及大夫者。有司,載幣者,自展自告。 「有司」至「以告」。○注「群幣」至「自告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群幣,私覿及大夫」者,上展君及夫人幣訖,此言有司展群幣,故知是私覿及大夫者。私覿者,行君夫人聘享訖,賓以私禮已物見主君。云大夫者,亦謂賓以已物面主國之卿。必知私覿之幣是賓介自將己物者,以經記上下唯有君及夫人聘享,及問大夫聘之幣付使者之文,不見有付賓介私覿之幣。又案下文賓將還,云「遂行,舍于郊」,公使卿贈如覿幣,使下大夫贈上介亦如之,使士贈眾介,如其覿幣,還至本國,陳幣于朝。云「上賓之公幣、私幣皆陳,上介公幣陳,他介皆否」,注云︰「此幣使者及介所得,於彼國君卿大夫之贈賜也。」其禮於君者不陳。公幣,君之賜也;私幣,卿大夫之幣也。至於賓反命訖,君使宰賜使者及介幣,以此言之,彼國所報私覿之幣還與賓介。明知私覿是賓介私齍行可知也。夏官‧校人云︰「凡國之使者,皆供其幣馬。」鄭注︰「使者所用私覿。」若然,彼使者謂天子使卿大夫存頫省問諸侯之事,使者得之行私覿。私覿之馬,校人供之,與諸侯禮異也。郊,遠郊也。周制,天子畿內千里,遠郊百里。以此差之,遠郊上公五十里,侯伯三十里,子男十里也。近郊各半之。
「及郊」至「如初」。○注「郊遠」至「半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周制,天子畿內千里」者,周禮‧大司徒云︰「制其畿方千里。」據周禮而言,其自殷已上,亦畿方千里。商頌云︰「邦畿千里,唯民所止。」夏亦千里。王制云︰「天子縣內方千里。」鄭據夏時禹貢方千里曰甸服,據唐虞畿內是也。云「遠郊百里」者,司馬法文。畿方千里,王城面五百里。以百里為遠郊。若公百里中置國城,面二百五十里,故遠郊五十里。自此已下,至子男差之可知。云「近郊各半之」者,亦約周天子遠郊百里,近郊五十里,亦無正文。尚書‧君陳序云︰「命君陳分正東郊成周。」鄭注︰「周之近郊五十里。今河南、洛陽相去則然。」鄭以目驗知之。若然,天子近郊半遠郊,則諸侯近郊各半遠郊可知也。 館,舍也。遠郊之內有候館,可以小休止沐浴。展幣不于賓館者,為主國之人有勞問己者就焉,便疾也。 「及館」至「如初」。○注「館舍」至「疾也」。○釋曰︰案周禮‧遺人職云︰十裡有廬,三十裡有宿,五十裡有市,市有候館。畿內道路皆有候館,鄭云「遠郊之內有候館」者,據此。候館在遠郊之內,指而言之,不謂於此獨有也。以行道之間停息,故云「小休止沐浴」,又得展幣也。云「展幣不于賓館者,為主國之人有勞問己者就焉,便疾也」者,若並在賓館,則事煩不疾,若展幣於賈人之館,其賓館受勞問,是以就賈人之館展幣,便疾也。案大行人諸侯朝天子,上公三勞,侯伯再勞,子男一勞,孤不問,一勞。諸侯自相朝,無過如朝天子,遣臣相聘,無過一勞。此下文使卿近郊勞,此乃遠郊之內,得有此勞問己者,謂同姓舅甥之國。而加恩厚者,別有遠郊之內問勞也。賓至於近郊,張旜。君使下大夫請行,反。君使卿朝服,用束帛勞。
請行,問所之也。雖知之,謙不必也。士請事,大夫請行,卿勞,彌尊賓也。其服皆朝服。 「賓至」至「帛勞」。○注「請行」至「朝服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遂以賓入」,論主君使大夫及卿行請勞之事。入近郊張旜者,示將有事以自表也。知皆朝服者,以卿勞禮重,尚朝服,明以外士大夫輕者,朝服可知也,故舉后以明前也。 出請,出門西面,請所以來事也。入告,入北面告賓也。每所及至,皆有舍。其有來者者,與皆出請入告,于此言之者,賓彌尊,事彌錄。 「上介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出請」至「彌錄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入北面告賓也」者,此時賓當在賓館,阼階西面,故上介北面告賓也。云「每所及至,皆有舍。其有來者,皆出請入告,于此言之者,賓彌尊,事彌錄」者,道皆有廬、宿、市,來之舍前,出請,士大夫請行,亦當出請入告。於此始言之者,先士,次大夫,后卿,以是先卑后尊,今復見此言,故云賓彌尊事彌錄也。 凡為人使,不當其禮。 「勞者不答拜」。○注「凡為」至「其禮」。○釋曰︰言「凡」者,非直此卿為君勞,賓不敢當其禮,不答拜,聘賓亦初入大門,主君拜賓,辟不答拜也。如此之類皆然,故云凡以該之。至后,儐勞者與之答拜,為己故也。 不受于堂,此主於侯伯之臣也。公之臣,受勞於堂。 「賓揖」至「門內」。○注「不受」至「於堂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公之臣,受勞於堂」者,案司儀云︰「諸公之臣相為國客,及大夫郊勞,三辭拜辱,三讓,登聽命。」是公之臣受勞於堂之事。 東面,鄉賓。 「勞者」至「致命」。○注「東面鄉賓」。○釋曰︰賓在館,如主人當入門西面,故勞者東面向之也。 北面聽命,若君南面然。少退,象降拜。 「賓北」至「者出」。○注「北面」至「降拜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北面聽命,若君南面然。少退,象降拜」者,下文歸饔餼,「大夫東面致命,賓降階西面,再拜稽首」,是此象之也。若然,此行尊卑禮,訝受法,歸饔餼時,上北面受幣。此在庭,亦當北面,訝受幣,勞者南面可知也。 老,賓之臣。 「授老幣」。○注「老賓之臣」。○釋曰︰大夫家臣稱老。若趙魏「臧氏老」之類也。 欲儐之。 「出迎勞者」。○注「欲儐之」。○釋曰︰司儀注云︰「上於下曰禮,敵者曰儐。」此言儐者,欲見賓以禮禮使者,故云「欲儐之」。 設於門內也。物四曰乘。皮,麋鹿皮也。 「勞者」至「皮設」。○注「設於」至「皮也」。○釋曰︰庭實當三分庭一在南設之。今以儐勞者在庭,故設於門內也。云「皮,麋鹿皮」者,鄭於下注云︰「君於臣,臣於君,麋鹿皮可者。」以無正文,知用麋鹿皮者,案郊特牲云︰「虎豹之皮,示服猛也。」彼諸侯朝享天子法,用虎豹。此臣聘君,降於享天子法,用麋鹿皮。故齊語云︰「齊桓公使諸侯輕其幣,用麋鹿皮四張。」亦一隅也。 言儐者,賓在公館如家之義,亦以來者為賓。 「賓用」至「勞者」。○注「言儐」至「為賓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儐者,賓在公館如家之義,亦以來者為賓」者,凡言儐者,謂報於賓。今以賓館,故賓若主人。故云「儐勞者」,即以勞者為賓故也。 稽首,尊國賓也。 「勞者」至「首受」。○注「稽首尊國賓」。○釋曰︰周禮‧大祝辨九拜︰一曰稽首,首至地,臣拜君法;二曰頓首,頭叩地,平敵相於法;三曰空首,首至手,君答臣下拜法。郊特牲云︰「大夫之臣不稽首,非尊家臣,以辟君也。」今此勞者與賓同類,不頓首而稽首,故云「尊國賓」也。下賓亦稽首送者,以是為君使,故亦稽首以報之也。 受、送,拜皆北面,象階上。 注「受送」至「階上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受、送,拜皆北面,象階上」者,此經面位無文。案歸饔餼賓儐大夫時,賓楹間北面授幣,大夫西面受,此賓亦宜與彼同。北面授,還北面拜送。若然,云「受送拜皆北面」者,誤,當云「授送拜皆北面」,並據賓而言也。 揖皮出,東面揖執皮者而出。 「勞者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揖皮」至「而出」。○釋曰︰知「東面揖執皮」者,以其執皮者在門內,當門,勞者在執皮之西,故知東面揖皮,可知揖之若親受之。又執皮者是賓之使者,執皮者得揖從出勞者,從人當訝受之,是以公食大夫禮云︰「賓三飯,公侑食以束帛,庭實設乘皮,賓受幣,賓出,揖庭實出。」鄭云︰「揖執皮者,若親受。」云「上介受賓幣,從者訝受皮」,則此從者亦訝受可知也。 竹簋方者,器名也。以竹爲之,狀如簋而方,如今寒具筥。筥者圜,此方耳。 「夫人」至「有蓋」。○注「竹簋」至「方耳」。○釋曰:自此盡「以賓入」,論夫人勞賓之事。夫人勞使下大夫者,降於君,故不使卿。凡簋皆用木而圓,受斗二升,此則用竹而方,故云「如簋而方」。受鬥二升則同。「如今寒具筥」者,寒具,若籩人先鄭云:「朝事,謂清朝未食,先進寒具,口實之籩實以冬食。」故謂之寒具。筥圓,此方者,方圓不同,爲異也。案玉人云:「案十有二寸,棗栗十有二列,諸侯純九,大夫純五,夫人以勞諸侯。」彼有玉案者,謂王後法有玉案,並有竹簋以盛棗栗,故彼引此爲證。此諸侯夫人勞卿大夫,故無案,直有竹簋以盛棗栗。 兼猶兩也。右手執棗,左手執栗。 「其實」至「以進」。○注「兼猶」至「執栗」。○釋曰:云「兼,猶兩」者,謂一人執兩事,知「右手執棗,左手執栗」者,見下文云「賓受棗,大夫二手授栗」,則大夫先度右手,乃以左手共授栗,便也。明知右手執棗可知,必用右手執棗先度之者,鄭注士虞禮云「棗美,故用右手執棗也」。 受授不游手,慎之也。 注「受授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:初兩手俱用,既受棗,不共授栗,游暇一手,不慎也。今右手授棗訖,即共授栗,不游手,爲謹慎也。 如卿勞之儀。 出以束錦授從者,因東面釋辭,請道之以入,然則賓送不拜。 「儐之」至「賓入」。○注「出以」至「不拜」。○釋曰:云「出以束錦授從者,因東面釋辭,請導之」者,儐下大夫,如前有束錦,則此大夫亦受得束錦。經言「遂以賓入」,明知有辭請導之。雖無文,鄭以意言之。大夫在西,明出時授束錦與已從者,乃得因東面釋請導之辭也。云「然則賓送不拜」者,以其云遂以賓入即從之,明賓送不拜,謂若公食大夫使人戒賓,「不拜送,遂從之」,其類也。案上君使士請,遂以賓入,鄭云因導之。鄭不言賓送不拜者,士請事空手無幣,賓亦不儐,請導賓,賓從入,無再拜送之理,故鄭不言賓送不拜。此大夫勞儐,與卿同有拜送之理,故云賓送不拜也。覲禮大夫勞侯氏,侯氏即從大夫入,拜送大夫。天子使尊,故雖從亦拜送,與此異。 賓至外門,下大夫入告,出釋此辭。主人者,公也。不言公而言主人,主人,接賓之辭,明至欲受之,不敢稽賓也。腆猶善也。遷主所在曰祧。周禮「天子七廟,文武爲祧,諸侯五廟。」則祧,始祖也,是亦廟也。言祧者,祧尊而廟親,待賓客者,上尊者。 「至於」至「俟矣」。○釋曰:自此盡「俟閒」,論賓初至,主君請行聘禮,賓又請俟閒之事。云「至於朝」者,鄭云「賓至外門」者,外門即諸侯之外朝,故下云「以柩造朝」,亦謂大門外爲外朝也。云「下大夫入告,出釋此辭」者,此下大夫即夫人勞賓導賓入者也。云「明至欲受之,不敢稽賓」,案覲禮云:「侯氏遂從之,天子賜舍。」鄭云「且使即安」,不即言欲受之者,彼天子以諸侯爲臣,故使且安。此鄰國聘賓,不臣人之臣,故言不敢稽賓也。云「遷主所在曰祧」者,此總解天子諸侯稱祧也。云「周禮:天子七廟,文武爲祧」者,案周禮·大宗伯序官·守祧職云「奄八人」,鄭注云:「遠廟曰祧。」又守祧職云「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」,鄭注云:「廟謂大祖之廟,及三昭三穆,遷主所藏曰祧,先公之遷主藏於後稷之廟。先王之遷主藏於文武之廟。」云奄八人,廟有一奄,周立七廟,通薑嫄廟爲八,故奄八人。祭法,鄭注云:「祧之言超也。超,上去意也,不毁之也。」云「遷主所藏曰祧」,天子有二祧,以藏遷主,諸侯無二祧,遷主藏於大祖廟,故此名大祖廟爲祧也。云「既拚」者,少儀云:「掃席前曰拚。」拚者,掃除之名。云「諸侯五廟」,王制與祭法文。云「則祧,始祖,是亦廟也,言祧者,祧尊而廟親,待賓客者,上尊者」,下文「迎賓於大門,揖入,及廟門」,受賓聘享皆在廟。此云先君之祧,明下云廟是大祖廟可知。是以於大祖廟受聘享,尊之。若饗食則於禰廟,燕又在寢,彌相親也。此鄭義。若孔君、王肅,則以高祖之父及祖爲二祧,非鄭義也。 賓之意不欲奄卒主人也。且以道路悠遠,欲沐浴齊戒,俟間,未敢聞命。 「賓曰俟閒」。○注「賓之」至「聞命」。○釋曰:此鄭以意解之。上文以意解主君不欲稽留於賓。此經解「賓意不欲奄卒主人」,故云「俟閒」。必知有齊戒沐浴者,案玉藻云:「將適公所,宿齊戒,沐浴。」彼謂臣見己君入廟,必須齊戒沐浴,此有齊戒沐浴可知也。云「未敢聞命」者,謂不腆先君之祧,既拚以俟之命,不敢聞之也。 致,至也。賓至此館,主人以上卿禮致之,所以安之也。 「大夫」至「致館」。○注「致至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:自此盡「送再拜」,論主君遣卿致館之事。云「賓至此館,主人以上卿禮致之」者,案覲禮云:「侯氏遂從之,天子賜舍,辭曰:賜伯父舍。侯氏再拜稽首,受儐之束帛、乘馬。」注云:「王使人以命致館無禮,猶儐之者,尊王使也。」無禮,謂無束帛。此云「以上卿禮」,明有束帛,致亦可知。若然,有禮則稱致,覲禮不稱致,無禮故也。案司儀云諸公相爲賓,主君郊勞,云「三辭,拜受」,拜受謂拜受幣。又云「致館亦如之」,鄭云:「使大夫授之,君又以禮親致焉。」亦是有幣可知。又云:「諸侯、諸伯、諸子、諸男之相爲賓也,各以其禮相待也,如諸公之儀。」是五等相待,致館同有幣矣。天子待諸侯無幣,則其臣來無幣可知。據此文,侯、伯之卿聘郊勞致館有幣,則五等待臣皆同有幣也。司儀諸侯之臣相爲國客,亦皆有幣,與此同。若諸侯遣大夫小聘曰問,下云:「小聘曰問,不享,有獻,不及夫人,不筵幾,不禮,面不升,不郊勞。」注云:「記貶於大聘,所以爲小也。獻,私獻也。面猶覿也。」雖不言不致館,略之耳,亦不致也。又諸臣朝覲天子,天子無禮以致,猶儐,尊王使。又五等自相朝,主國皆有禮,皆有儐,故司儀云:「賓繼主君,皆如主國之禮。」鄭玄謂「繼主君者,儐主君也。儐之者,主君郊勞,致館饔餼,還圭贈郊送之時也」,此等皆主君親致館。又云「致館亦如之」,亦如郊勞時,亦有儐矣。以此言,諸臣致者,皆有儐也。若諸侯遣卿大夫聘,王國有用幣致館,無儐也。故司儀云「諸公之臣相爲國客」,「致館如初之儀」,鄭注云「如郊勞也,不儐耳」是也。 卿不俟設飧之畢,以不用束帛致故也。不用束帛致之者,明爲新至,非大禮也。 「賓迎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卿不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:云「賓迎再拜」者,賓在館如主人,故先拜也。卿不言答拜,答拜可知,但文略耳。雖不言入、言迎,則入門可知。言「卿致命」者,亦東面致君命也。云「卿不俟設飧之畢,以不用束帛致故也」者,下直云「宰夫朝服設飧」,不言致,則此卿致館,兼致飧矣。致館有束帛,致飧空以辭。致君命無束帛者,案下記云「飧不致」,鄭注云:「不以束帛致命,草次饌,飧具輕。」若然,卿以空拜致飧,既即退,不待宰夫設畢也,以不用束帛致故也。云「非大禮也」者,對下「聘日致饔」,鄭云「急歸,大禮」也。若然,此侯伯之卿禮,其公之臣,亦以幣帛致。案司儀云「諸公之臣相爲國客,致館如初之儀」,鄭注云「不言致飧者,君於聘大夫不致飧也。聘禮曰‘飧不致,賓不拜’」是也。其子男之臣,不致可知。又案司儀云君親致館,至於「致飧如致積之禮」,鄭注云:「俱使大夫,禮同也。」以此言之,致館致飧,似别人者,但致積在道,致飧在館,所致别人。若致館與致飧同時,致館者兼致飧,無嫌也。言俱使大夫者,言積與飧同使大夫,決君不親之義,何妨致館與致飧一人也。其臣致飧無幣,其五等諸侯致飧則有幣。案司儀諸侯相於「致飧如致積」,致積有幣,知致飧亦有幣也。 食不備禮曰飧。詩云「不素飧兮」,春秋傳曰「方食魚飧」,皆謂是。 「宰夫朝服設飧」。○注「食不」至「謂是」。○釋曰:云「食不備禮曰飧」者,對饔餼也。生與腥飪俱有,餘物又多,此飧唯有腥飪而無生,餘物又少,故云不備禮也。引詩傳者,案詩云:「彼君子兮,不素飧兮。」毛云:「熟食曰飧。」鄭云:「讀如魚飧之飧。」則詩飧與傳魚飧同,是直食魚與飯爲飧。彼少牢,小禮中不備;此則兩大牢,大禮中不備。不備是同,故引證一邊不備,其實禮有異也。「春秋傳曰’方食魚飧‘」者,案宣六年經書晉趙盾衛孫免侵陳,公羊傳曰:「趙盾弑君,此其復見何?親弑君者趙穿也。親弑君者,趙穿,則曷爲加之趙盾?不討贼也。復國不討贼,此非弑君如何?趙盾之復國柰何?靈公爲無道,靈公使膳宰以熊膰不熟,公殺之。盾入諫,公見盾再拜,盾拜稽首,歸。公使勇士某者往殺之,勇士入門,不見人,闚其戶,方食魚飧。勇士曰:嘻,子誠仁人也,是子之儉也,吾不忍殺子也。雖然,吾不可復見吾君矣。遂刎頸而死。」是魚飧之事。 中庭之饌也。飪,孰也。孰在西,腥在東,象春秋也。鼎西九東七。凡其鼎實與其陳,如陳饔餼。羞鼎則陪鼎也,以其實言之,則曰羞,以其陳言之,則曰陪。 「飪一」至「鼎七」。○注「中庭」至「曰陪」。○釋曰:云「中庭之饌也」者,對下文是堂上及門外之饌也。云「象春秋也」者,腥之言生,象春物生;飪,孰也,象秋物有成孰,故云象春秋也。云「鼎西九東七」者,九謂正鼎九,牛、羊、豕、魚、腊、腸胃、膚、鮮魚、鮮腊;東七者,腥鼎無鮮魚、鮮腊,故七。云「凡其鼎實與其陳,如陳饔餼」者,如其死牢,故掌客云:諸侯之禮,饔餼九牢、七牢、五牢,其死牢如飧之陳,凡介、行人皆有飧饔餼。此則如介禮也。是飧之死牢與饔餼死牢,實與飧陳同,亦於東階、西階也。云「羞鼎則陪鼎也」,知是一物者,此云「羞鼎」,下饔餼言「陪鼎」,故知一也。陪鼎三,則下云膷、臐、膮是也。 八、六者,豆數也。凡饌以豆爲本。堂上八豆、八簋、六鉶、兩簠、八壺。西夾六豆、六簋、四鉶、兩簠、六壺。其實與其陳,亦如饔餼。 「堂上」至「夾六」。○注「八六」至「饔餼」。○釋曰:堂上與西夾所陳六、八非一,知六、八是豆者,凡設饌皆先設豆,乃設餘饌,故鄭云凡饌以豆爲本。無妨六八之内,兼有餘饌,故鄭言簋、鉶之等也。凡鄭所云,皆約饔餼,故云「亦如饔餼」也。鄭必約與陳饔餼同者,以其陳鼎饔餼同,故知餘亦同也。 禾,稿實並刈者也。諸侯之禮,車米視生牢,禾視死牢,牢十車。大夫之禮,皆視死牢而已。雖有生牢,不取數焉。米陳門東,禾陳門西。 「門外」至「十車」。○注「禾稿」至「門西」。○釋曰:「諸侯之禮,車米視生牢,禾視死牢,牢皆十車」者,案掌客云:上公之禮,飧五牢,饔餓九牢,其死牢如飧之陳,牽四牢,車米視生牢,牢十車,車秉有五籔,車禾視死牢,牢十車;侯伯飧四牢,饔餼七牢,其死牢如飧之陳,牽三牢;子男飧三牢,饔餼五牢,其死牢如飧之陳,牽二牢,皆米視生牢,牢十車,禾視死牢,牢十車。是其義也。云「大夫之禮,皆視死牢而已。雖有生牢,不取數焉」者,知然者,見下歸饔餼五牢,饔三牢,餼二牢,饔三牢,死牢也。門外米禾皆三十車,與死三牢同,不取餼二牢生之數,故知義然也。云「米陳門東,禾陳門西」者,此亦約下歸饔餼知之,上皆云陳如饔餼,此不云如饔餼者,至下經與薪芻並云「凡此之陳,亦如饔餼」是也。 各四十車。凡此之陳,亦如饔餼。上介,飪一牢,在西,鼎七,羞鼎三;堂上之饌六;門外米禾皆十車,薪芻倍禾。
西鼎七,無鮮魚、鮮腊。 「上介」至「倍禾」。○注「西鼎」至「鮮腊」。○釋曰:六者與賓西夾數同,但言堂則西夾無矣。云「西鼎七,無鮮魚、鮮腊」者,此亦約饔餼時賓飪鼎數,故下文賓腥鼎七,無鮮魚、鮮腊,此亦鼎七,故知無鮮魚、鮮腊也。 亦飪在西。鼎五,羊、豕、腸、胃、魚、腊。新至尚熟,堂上之饌四豆、四簋、兩鉶、四壺,無簠。 「眾介皆少年」。○注「亦飪」至「無簠」。○釋曰:知「亦飪」者,依上介知然。知「鼎五」者,以賓九,上介七,眾介當五,降殺以兩。又約少牢五鼎,此亦少牢,故知亦五鼎也。知鼎實有羊、豕、魚、腊與腸胃者,以上介無鮮魚、鮮腊,此又無牛,故從羊豕以下數之得五。案少牢有膚,此無者,生人食與祭異,故玉藻「朔月少牢五俎」,亦云羊、豕、魚、腊、腸胃,不數膚也。案上注皆不言「新至尚熟」,於此言之者,上文賓與上介皆言飪一牢,在西;下歸饔餼亦言飪一牢,在西;此眾介直言少牢,不言飪;下文歸饔餼,亦直言餼一牢,無飪;恐眾介飧饔前後皆無飪,故特言之。新至尚熟,對後無饔,直有餼,不尚熟也。必知少牢是飪者,承上介一牢飪,知此亦飪。云「堂上之饌四豆、四簋、兩鉶、四壺,無簠」,知數如此者,以賓與上介降殺以兩,故然也。知無簠者,以賓簠有二,曲禮云:「歲凶,大夫不食粱。」非歲凶,大夫食粱。粱,大夫常食,大夫禮多,與賓同簠,盛稻粱,則上介亦二簠,與賓同。士非直不合食粱,差降,亦無簠也。 此訝下大夫也。以君命迎賓謂之訝。訝,迎也。亦皮弁。 「厥明」至「於館」。○注「此訝」至「皮弁」。○釋曰:自此盡「每曲揖」,論將行聘禮主君迎賓向廟之事。云「此訝下大夫也」者,案周禮有掌訝,中士八人爲之。此訝下大夫,非彼掌訝也。案下記云:「卿,大夫訝;大夫,士訝;士皆有訝。」又周禮·掌訝云:「凡賓客,諸侯有卿訝,卿有大夫訝,大夫有士訝,士皆有訝。」此大聘是卿,故使下大夫訝也。天子諸侯雖有掌訝之官,朝聘之賓,不使掌訝爲訝,直以尊卑節級爲訝,故云此訝下大夫也。言「以君命迎」者,凡擧事,皆以承君命,故知迎賓待君命也。云「亦皮弁」者,下文君及賓皮弁,明此大夫亦皮弁服也。 服皮弁者,朝聘主相尊敬也。諸侯視朔皮弁服。入於次者,俟辨也。次在大門外之西,以帷爲之。 「賓皮」至「於次」。○注「服皮」至「爲之」。○釋曰:云「服皮弁者,朝聘主相尊敬也」者,周禮·大行人諸侯朝天子,各服冕服,廟中將幣三享。覲禮亦云「侯氏裨冕」,在廟覲天子。此諸侯待四方朝聘皆皮弁者,入天子廟,得申其上服;入已廟,不可以冕服,又不可服常朝之服,故服天子之朝服,諸侯以爲視朔之服,在廟待朝聘之賓,是相尊敬故也。知此皮弁是諸侯視朔服者,以其玉藻云諸侯「皮弁以聽朔於大廟」是也。云「次在大門外之西,以帷爲之」者,下記云:「宗人授次,次以帷,少退於君之次。」以賓位在西,故知也。 有司入於主國廟門外,以布幕陳幣,如展幣焉。圭璋,賈人執櫝而俟。 「乃陳幣」。○注「有司」至「而俟」。○釋曰:「有司入於主國廟門外」者,案下文行聘時,幣在主國廟門外,知在此也。知有幕者,以言陳幣如展幣,明亦布幕陳幣也。云「圭璋,賈人執櫝而俟」者,案下文云:「賈人東面坐啟櫝取圭。」鄭注「賈人鄉入陳幣,東面俟,於此言之,就有其事也」是也。 擯,謂主國之君所使出接賓者也。紹,繼也,其位相承繼而出也。主君,公也,則擯者五人;侯伯也,則擯者四人;子男也,則擯者三人。聘義曰:「介紹而傳命,君子於其所尊不敢質,敬之至也。」既知其所爲來之事,復請之者,賓來當與主君爲禮,爲其謙不敢斥尊者,啟發以進之。於是時,賓出次,直闑西,北面。上擯在闑東閾外,西面。其相去也,公之使者七十步,侯伯之使者五十步,子男之使者三十步。此旅擯耳,不傳命。上介在賓西北,東面。承擯在上擯東南,西面,各自次序而下。末介、末擯,旁相去三丈六尺。上擯之請事,進南面,揖賓俱前,賓至末介,上擯至末擯,亦相去三丈六尺。止揖而請事,還入告於公。天子諸侯朝覲,乃命介紹傳命耳。其儀,各鄉本受命,反面傳而下,及末,則卿受之,反面傳而上。又受命傳而下,亦如之。此三丈六尺者,門容二徹參个,旁加各一步也。今文無擯。 「卿爲」至「請事」。○注「擯謂」至「無擯」。○釋曰:此擯陳在主國大門外,主君之擯與賓之介東西相對,南北陳之。云「其位相承繼而出也」者,從門向南陳,爲繼而出。云「主君,公也,則擯者五人;侯伯也,則擯者四人;子男也,則擯者三人」者,案周禮·大行人天子待諸侯,云上公之禮擯者五人,侯伯之禮擯者四人,子男則擯者三人。今以諸侯待聘賓,用天子待已之擯數者,以諸侯自相待,無文,鄭以意解之。但天子尊,得分辨諸侯尊卑以待之。諸侯卑,降天子,不敢分辨。前人故據已國大小而爲擯數,且春秋又有大國朝焉,小國聘焉,又有卿出並聘之事,則小國有朝大國法,無大國下朝小國之禮。若相聘問,大小皆得。若然,待其臣,據此文與待君等,天子待諸侯之臣亦宜與君同也。又案周禮大宗伯爲上擯,小行人爲承擯,覲禮嗇夫爲末擯,若待子男,三人足矣。若侯伯少一人,待上公少二人,一人、二人,皆以士充數也。引聘義者,案彼鄭注:「質,謂正自相當。」故設擯介通情乃相見,是敬之至。引之者,證須擯介之意也。云「既知其所爲來之事」者,在道已遣士請事、大夫問行郊勞致館之等,是足知來事矣。云「復請之者,賓來當與主君爲禮,爲其謙不敢斥尊者,啟發以進之」者,亦解所以立擯介通情,及進相見之義也。云「於是時,賓出次,直闑西,北面」者,案玉藻云:「君入門,介拂闑,大夫中棖與闑之間,士介拂桭。」此謂朝君。又云「賓入不中門」,此謂聘賓,云不中門,則此闑西北面者。若然,聘賓入門,還依作介入時同,亦拂闑也。云「上擯在闑東閾外,西面」者,主位在東,故賓在闑西。上擯在闑東,以擯位並門東西面,故上擯亦西面向君也。云「其相去也,公之使者七十步,侯伯之使者五十步,子男之使者三十步」者,此依大行人云:「諸侯之卿,其禮各下其君二等。」鄭注云:「所下者,介與賓主之間。」是以步數與介數亦降二等也。云「此旅擯耳」者,案司儀云「三問,旅擯」,鄭云:「旅,陳,陳擯介,不傳辭。」故鄭此云不傳命也。若然,上注下注皆引聘義云「介紹而傳命」者,若交擯傳命,則是賓介傳命。此旅擯傳命者,直是賓來至末介下,對上擯傳本君之命也。其介相紹繼,則交擯旅擯同,唯傳命,不傳辭,有異矣。是以司儀云:「及將幣交擯。」鄭注亦引聘義「介紹而傳命」爲證,以其皆是相連繼於位也。云「上介在賓西北,東面。承擯在上擯東南,西面」,此謂賓直闑西北面,主君在門内南面,列位時云西北東南者,據賓西北望上介,介仍向正北陳之矣。上擯東南望承擯等,仍向正南陳之矣。不謂介西北邪陳,擯東南向邪陳也。云「各自次序而下」者,賓之介或七,或五,或三,從南向北,次序上次,下至末介;主人之擯,或五,或四,或三,從承擯向南上次,下至末擯也;東西相去三丈六尺。云「上擯之請事,進南面,揖賓俱前」者,謂上擯入,向公前北面受命,出門南面遙揖賓使前,擯者漸南行,賓至末介北,東面,上擯至末擯南,西面,東西相去亦三丈六尺。云「止揖而請事」者,二人俱立定,乃揖而請所爲來之事。云「還入告於公」者,賓對訖,上擯入告公,公乃有命納賓也。云「天子諸侯朝覲,乃命介紹傳命耳」者,此引聘義文。自此以下,論天子諸侯交擯法。云「紹」者,亦謂使介相紹繼以傳命,傳命即擯介相傳賓主之命也。此交擯謂在大門外,初未迎賓時。案曲禮注:「春夏受摯於朝,受享於廟,秋冬一受之於廟。」覲禮「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」,則秋冬受摯、受享皆無迎法。無迎法,則無此交擯之義。若春夏受摯於朝,無迎法,受享於廟則迎之,故大行人云「廟中將幣三享」,鄭注:「朝,先享不言朝者,朝正禮,不嫌有等也。」是正朝無迎法。若然,覲禮無迎法,此云朝覲,彼言覲者,覲雖無迎法,饗食則有迎法。故齊僕云朝覲宗遇,饗食皆乘金路,其法儀各以其等,爲車送逆之節,故連覲也。云「其儀,各鄉本受命,反面傳而下」者,雖言各鄉本受命,非一時之事,先上擯入受命,出,傳與承擯,承擯傳與末擯,此是上擯鄉本受命。反面傳而下,末介向末擯邊受命傳與次介,次介傳與上介,上介傳與賓,是及其末,則鄉受之,反面傳而上也。云「又受命傳而下,亦如之」者,此乃發賓傳向主君,一如前發主君傳而向下,故云亦如之。如此三回,爲交擯三辭,此則司儀云「諸公相爲賓,交擯三辭」者也。諸、侯、伯、子、男相爲賓,如諸公之儀,其交擯則同也。云「此三丈六尺」者,此則卻計前云相去三丈六尺。云「門容二徹參個」者,冬官·匠人云天子五門。匠人直計應門,直擧應門,則皋、庫、雉亦同。云「二徹參個」者,轍廣八尺,參個三八二十四,門容二丈四。云「傍加各壹步也」者,此無正文,但人之進退周鏇,不過再擧足一步,故門傍各空一步,丈二添二丈四尺,爲三丈六尺。 公不出大門,降於待其君也。大夫,上擯也,謂之大夫者,上序可知。從大夫總,無所别也。於是賓主人皆裼。 注「公不」至「皆裼」。○釋曰:云「降於待其君也」者,案司儀諸公相爲賓,公皮弁,交擯,車迎,拜辱,出大門。此於門内,是降於待其君也。云「從大夫總,無所别也」者,春秋之義,卿稱大夫。王制云「上大夫卿」,是總無别也。云「於是賓主人皆裼」者,案玉藻云:「不文飾也不裼。」又云:「執龜玉襲。」下文行聘時執玉,賓主人皆襲,此時未執玉,正是文飾之時,明賓主人皆裼也。 内賓位也。眾介隨入,北面西上少退,擯者亦入門而右,北面東上,上擯進相君。 「賓入門左」。○注「内賓」至「相君」。○釋曰:知「眾介隨入,北面西上少退」者,約下文入廟行聘享時,眾介入廟,隨賓入門左,北面西上,少退,不敢與賓齊也。知「擯者亦入門而右,北面東上」者,亦約眾介統於賓,北面西上,明擯者北面東上,亦約朝君揖位亦北面東上而知之也。知「上擯進相君」者,鄉黨云「君召使擯」,鄭云:「有賓客,使迎之。」彼據初迎賓時,至於入門之後,每事皆上擯相君也。 南面拜迎。 「公再拜」。○注「南面拜迎」。○釋曰:知「君南面」者,經雖不見君面位,主君尊於外國,臣猶南面,故郊特牲云:「君之南鄉,答陽之義。」故知君南面也。 辟位逡遁,不敢當其禮。 注「不敢當其禮」。○釋曰:云「不敢當其禮」者,以卿奉君命使,不敢賓辟,當相酬亢之禮,故不答拜,直逡遁而已。 每門輒揖者,以相人偶爲敬也。凡君與賓入門,賓必後君,介及擯者隨之,並而雁行。既入,則或左或右,相去如初。玉藻曰:「君入門,介拂闑,大夫中棖與闑之間,士介拂棖。賓入不中門,不履閾。」此賓,謂聘卿大夫也。門中,門之正也。不敢與君並由之,敬也。介與擯者雁行,卑不踰尊者之迹,亦敬也。賓之介,猶主人之擯。 「公揖」至「曲揖」。○注「每門」至「之擯」。○釋曰:諸侯三門,皋、應、路,則應門爲中門,左宗廟,右社稷。入大門東行,即至廟門,其閒得有每門者,諸侯有五廟,大祖之廟居中,二昭居東,二穆居西。廟皆别門,門外兩邊皆有南北隔牆,隔牆中夾通門。若然,祖廟已西,隔牆有三,則閤門亦有三。東行經三門,乃至大祖廟,門中則相逼,入門則相遠,是以每門皆有曲,有曲即相揖,故「每曲揖」也。是以司儀亦云「每門止一相」,亦據閤門而言也。云「以相人偶」者,以人意相存偶也。云「凡君與賓入門,賓必後君」者,以賓主不敵,是以玉藻云「於異國之君稱外臣某」,故知聘賓後於主國君也。言「凡」者,非直聘享向祖廟,若饗食向禰廟,燕禮向路寢,皆當後於主君,故言凡以廣之。云「介及擯者隨之,並前而雁行」者,言並,上擯與上介並,次擯與次介並,末擯與末介並,各自雁行於後也。云「既入,則或左或右」者,東行,賓介於左,君擯於右也。云「相去如初」者,初謂大門外相去三丈六尺也。玉藻曰:「君入門,介拂闑,大夫中棖與闑之間,士介拂棖。」鄭注云:「此謂兩君相見也。君入必中門,上介夾闑,大夫介、士介雁行於後,示不相沿也。君若迎聘客,擯者亦然。」又云:「賓入不中門,不履閾。」鄭注云:「辟尊者所從也。」此經謂聘客,鄭君並引朝君,欲見卿大夫聘來,還與從君爲介時入門同,故並引之也。云「君入門介拂闑」,又云「門中,門之正」,又云「卑不逾尊者之蹟」,若然,聊爲一闑言之,君最近闑,亦拂之而過,上介則隨君而行,拂闑而過,所以與君同行者,臣自爲一列。主君既出迎賓,主君與君並入,主君於東闑之内,賓於西闑之内,並行而入。上介於西闑之外,上擯於東闑之外,皆拂闑。次介、次擯皆大夫,中棖與闑之間,末介、末擯皆士,各自拂棖,如是得君入中門之正。上擯、上介俱得拂闑,又得不逾尊者之蹟矣。又云「賓入不中門」者,此謂聘賓,大聘大夫,故鄭卿、大夫並言入門之時,還依與君爲介來入相似,賓入還拂闑,故上注賓自闑西,擬入時拂闑西故也。云「門中,門之正也」者,謂兩闑之間。云「卑不逾尊者之蹟」者,士以大夫爲尊,大夫以上介爲尊,上介以君爲尊也。云「賓之介,猶主人之擯」者,欲見擯介雁行,不别也。 公揖先入,省内事也。既則立於中庭以俟賓,不復出。如此,得君行一臣行二,於禮可矣。公迎賓於大門内,卿大夫以下入廟門即位而俟之。 「及廟」至「中庭」。○注「公揖」至「俟之」。○釋曰:自此盡公「裼降立」,論行聘之事。云「公揖先入,省内事也」者,曲禮云「請入爲席」,彼卿大夫士禮,是以鄭注云「雖君亦然」,省内事即請入爲席之類也。云「如此,得君行一臣行二,於禮可矣」者,言得君行一臣行二者,案下文三揖言之,初揖注云:「將曲揖,謂在内霤之間住,主君先立,無過近於内霤閒。」若然,去門既近,去階又遠也,以此不得君行一,臣行二。下文受玉於東楹之間,彼得爲君行一,臣行二矣。下文又云「公升二等,賓升」,君階七等,君升二等,賓升一等,已上仍有五階,亦不得爲君行一,臣行二,與此同。欲見君行近,臣行遠之義。皆據大判而言,不可細分之矣。言於禮可者,以其尊者宜逸,卑者宜勞,故言於禮可也。云「公迎賓於大門内,卿大夫以下,入廟門即位而俟之」者,上初命拜迎賓於館之時,卿大夫士固在朝矣,及賓來大門外陳介之時,主君之擯亦在大門外之位,君在大門内時,其卿大夫不以無事亂有事,當於廟中在位矣。必知義然,當見行事之時,公授宰玉,又云士受皮,又云宰夫授公幾,皆是於外無事,在廟始有事,更不見此官等命人廟之文,明君未入廟時,此官已在位而俟。公食大夫以其官各具饌物,皆有事,不預入廟,故公迎賓入,後乃見卿大夫以下之位,與此異也。 接猶近也。門側之堂謂之塾。立近塾者,已與主君交禮,將有出命,俟之於此。介在幣南,北面西上,上擯亦隨公入門東,東上,少進於士。 「賓立接西塾」。○注「接猶」至「於士」。○釋曰:云「門側之堂謂之塾」者,爾雅·釋宮文。云「立近塾者,已與主君交禮,將有出命,俟之於此」者,對在大門外時,未與主君交禮,直使擯傳命,故去門七十步,五十步,三十步,此將與君交禮,故近門也。云於此「介在幣南,北面西上」者,以上文入竟展幣時,布幕,賓西面,介北面東上,統於賓,今此陳幣賓在門西,北面,明介北面,西上,統於賓也。云「上擯隨公入門東,東上,少進於上」者,案下「几筵既設,擯者出請命」,更不見上擯别入之文,明隨公入可知也。知門東有士者,案公食云:「士立於門東,北面西上。」鄭云「統於門者,非其正位」也。故知此亦然。以擯者是卿,又相君,故知進於士,在士前也。 有几筵者,以其廟受,宜依神也。賓至廟門,司宮乃於依前設之。神尊,不豫事也。席西上,上擯待而出請受賓所以來之命,重停賓也。至此言命,事彌至,言彌信也。周禮:「諸侯祭祀,席蒲筵,繢純,右彫几。」 ○注釋曰:云「有几筵者,以其廟受,宜依神也」者,此對不在廟受,不几筵,故下云:「聘遭喪,入竟則遂也。不郊勞,不几筵。」注云:「致命不於廟,就屍柩於殯宮,又不神之。」下小聘不几筵,注云:「記貶於聘。」是以記云「唯大聘有几筵」。覲禮不云几筵,文不具也。又案曲禮注:春夏受摯於朝,受享於廟,秋冬一受之於廟。諸侯無此法,四時皆在於廟,亦無四時朝覲之别名,同,皆曰朝也。云「賓至廟門,司宮乃於依前設之。神尊,不豫事也」者,此對公食「宰夫設筵,加席几」,而後迎賓,彼食禮,與此異也。知在扆前者,案司几筵云:大朝覲、大饗射,王位依前南鄉,設筵几。覲禮亦云依前,諸侯亦然。爾雅·釋宮云:「牖戶之間謂之扆。」但天子以屏風設於扆,諸侯無屏風,爲異席,亦不同也。云「至此言命,事彌至,言彌信也」者,上入竟,士請事,近郊,下大夫請行,皆是謙問,不敢以必來之己國,不正言之。至此,事益至,言則信矣。故正問之而言請命,是其事至言信矣。云「周禮」至「彫几」者,周禮·司几筵文。彼諸侯祭祀,席三重,上更有「加莞筵,紛純」,不引之者,文略可知。引之者,證此所設者,設常祭祀之席也。 賈人曏入陳幣,東面俟,於此言之,就有事也。授圭不起,賤不與爲禮也。不言裼襲者,賤不裼也。繅,有組繫也。 ○注釋曰:「賈人曏入陳幣,東面俟,於此言之,就有事也」者,上文賓入次,乃陳幣在門外,不言者,彼賈人未有事。今此有事,故就此言面位,以此東面,明初亦東面矣,故擧此明前東面也。云「授圭不起,賤不與爲禮也」者,以賈人是庶人在官者,故云賤不與爲禮,爲禮當起而授也。云「不言裼襲者,賤不裼也」者,若不賤,以垂繅當裼,以賤故不裼也。云「繅,有組繫」也,知有組者,下記云:「所以朝天子,圭與繅皆九寸。」「問諸侯,朱綠繅,八寸,皆玄纁系,長尺,絢組」是也。 上介北面受圭,進西面授賓。不襲者,以盛禮不在於已也。屈繅,並持之也。曲禮曰:「執玉,其有藉者則裼,無藉者則襲。」 「上介」至「授賓」。○注「上介」至「則襲」。○釋曰:上介裼於賈人處,垂繅受得圭而不襲者,鄭云「以盛禮不在於己故也」,以賓執圭,升堂致命,爲盛禮在己者也。云「上介北面受圭,進西面授賓」者,以上介本位北面,故北面受圭,賓東面,故上介西面授賓。引曲禮者,彼記人據此絢組尺爲繅藉,不據韋皮衣木板畫以五采之繅藉也。云「執玉,其有藉者則裼」,據此,賈人垂繅以授上介,上介不襲受之時也。云其「無藉者」,則襲者據此上介屈繅以授賓,賓襲受之時也。記人直記裼襲之義,不論盛禮在己之意,故各擧一邊而言也。 執圭盛禮,而又盡飾,爲其相蔽敬也。玉藻曰:「服之襲也,充美也。是故尸襲,執玉龜襲」也。 「賓襲執玉」。○注「執圭」至「襲也」。○釋曰:云「執圭盛禮」者,玉藻云「執玉龜襲」,注:「重寶瑞也。」若然,云盛禮者,以其圭瑞以行禮,故爲盛禮也。云「又盡飾,爲其相蔽敬也」者,玉藻又云:「君在則裼盡飾也。」注云:「臣於君所。」今聘賓於主君,亦是臣於君所,合裼以盡飾。今既執圭,以瑞爲敬,若又盡飾而裼,則掩蔽玉之敬,故不得裼也。云「服之襲也,充美也」者,彼注云:「充猶覆也。」「是故屍襲」者,爲屍尊,故去飾也,不裼。云「執玉龜襲也」者,彼注云:「重寶瑞也。」以龜玉爲寶瑞,若裼,則盡飾爲蔽敬,故引之證不裼也。 擯者,上擯也。入告公以賓執圭,將致其聘命。圭,贄之重者,辭之,亦所以致尊讓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辭玉」。○注「擯者」至「尊讓」。○釋曰:知擯是上擯者,案上相禮者皆上擯,故知此亦據上擯。云「圭,贄之重」者,大宗伯云「以玉作六瑞」,君之所執;又云「以禽作六贄」,臣之所執;總而言之皆是贄。故左氏傳云男贄不過玉帛、禽鳥,但君之所執,爲贄之重者也。云「辭之,亦所以致尊讓」也,致尊讓,鄉飲酒義文。彼爲賓主三辭三讓,是致尊讓。此辭玉,亦是致尊讓之事,故引之爲證也。案文公十二年左氏傳云:秦伯使西乞術來聘,襄仲辭玉,賓對曰:「不腆敝器,不足辭也。」彼主人無三辭者,文不具,亦當三辭也。 公事自闑西。 「納賓賓入門左」。○注「公事自闑西」。○釋曰:案玉藻云:「公事自闑西。」注云:「聘享也。」又云:「私事自闑東。」注云:「覿面也。」故鄭引之以證此入門左是聘享。賓入自闑西,入門左也。 隨賓入也。介無事,止於此。今文無門。 「介皆」至「西上」。○注「隨賓」至「無門」。○釋曰:案司儀云:諸公之臣相爲國客,及將幣,「每門止一相,及廟,唯君相入」,注云:「唯君相入,客臣也。相不入矣。」此介皆入,不同者,彼云每門止一相,鄭云絕行在後耳,非是全不入廟。又云唯君相入者,謂前相君禮須入,故言之;臣相不前相禮,故不言入;其實皆入,與此同也。 君與賓也。入門將曲,揖;既曲北面,又揖;當碑揖。 「三揖」。○注「君與」至「碑揖」。○釋曰:前云公揖入,立於中庭,三分庭一在南。賓後獨入,得云「入門將曲,揖」者,謂公先在庭南面,賓既入門,至碑曲,揖,賓既曲北面,賓又揖,主君揖,主君二者,皆向賓揖之,再揖訖,亦主君東面向堂塗,北行當碑,乃得賓主相向而揖,是以得君行一,臣行二,非謂賓入門時,主君更向内霤,相近而揖。若然,何得云君行一,臣行二也。 讓,升。 先賓升二等,亦欲君行一,臣行二。 「公升二等」。○注「升賓」至「行二」。○釋曰:諸侯階有七等,公升二等,在上仍有五等,而得云君行一,臣行二者,但君行少,臣行多,大判而言,非謂即君行一,臣行二。此文出齊語晏子辭。 與主君相鄉。 鄉公所立處,退者以公宜親受賓命,不用擯相也。 「擯者退中庭」。○注「鄉公」至「相也」。○釋曰:上文公揖入,立於中庭,今公與賓升堂,云「擯者退中庭」,此文與君立中庭同,故云「鄉公所立處」。 致其君之命也。 當拜。 「公左還北鄉」。○注「當拜」。○釋曰:言「左還北鄉」者,公升受賓致命時西鄉,以左手鄉外,回身北面乃拜,故云「當拜」。 進阼階西,釋辭於賓,相公拜也。 「擯者進」。○注「進阼」至「拜也」。○釋曰:知「阼階西」者,以其擯者在中庭公立處,直言「進」,則進至阼階西,不得更向阼階前,亦不可更進西階,故知「進阼階西,釋辭於賓」,復得「相公拜」也。 拜貺也。貺,惠賜也。楣謂之梁。 「公當楣再拜」。○注「拜貺」至「賜也」。○釋曰:拜貺之言,文出聘義。彼云「北面拜貺,拜君命之辱」是也。 三退,三逡遁也。不言辟者,以執圭將進授之。 「賓三退負序」。○注「三退」至「授之」。○釋曰:案上文賓入門,「公再拜,賓辟,不答拜」。又下文云賓訝受幾於筵前,「公一拜送,賓以幾辟」,皆言辟,此不言辟,故決之也。案司儀云:諸公之臣相爲國客,及將幣,「客登拜,客三辟,授幣」,注云:「客三辟,三退,負序也」者,彼諸公之臣相聘之禮,與侯伯之卿聘於鄰國之禮少異故也。 側猶獨也。言獨,見其尊賓也。佗日公有事,必有讚爲之者。凡襲於隱者,公序坫之間可知也。中堂,南北之中也。入堂深,尊賓事也。東楹之間,亦以君行一,臣行二。 「公側」至「之間」。○注「側猶」至「行二」。○釋曰:云「他日公有事,必有讚爲之」者,案大射云公卒射,小臣正讚襲,是其讚爲之也。云「幾襲於隱」者,案士喪禮:小斂,主人袒於戶内,襲於序東。喪禮遽於事,尚襲於序東,況吉事乎?明知襲於隱者也。云「公序坫之間可也」者,士喪襲於序東,謂於堂東地上,此則公在堂上。堂東南角爲坫,鄭以意斟酌隱處無過於序東坫北可也。無正文,故云可也。云「中堂,南北之中也。入堂深,尊賓事也」者,凡廟之室堂皆五架,棟南北皆有兩架,棟北一架,下有壁,開戶棟南一架,謂之楣。則楣北有二架,楣南有一架。今於當楣北面拜訖,乃更前北侵半架,於南北之中乃受玉,故云南北之中,乃入堂深,尊賓事故也。云「東楹之間,亦以君行一,臣行二」者,兩楹之間爲賓主處中,今乃於東楹之間,更侵東半閒,故云君行一臣行二也。 反其等位,無事。 逆出,由便。 聘事畢。 使藏之,授於序端。 「公側授宰玉」。○注「使藏」至「序端」。○釋曰:鄭知「授於序端」者,凡公授受皆於序端,是以下文「公升側受幾於序端」,故知此亦授於序端也。 裼者,免上衣,見裼衣。凡當盛禮者,以充美爲敬。非盛禮者,以見美爲敬。禮尚相變也。玉藻曰:「裘之裼也,見美也。」又曰:「麛裘青豻褎,絞衣以裼之。」論語曰:「素衣,麛裘。」皮弁時或素衣,其裘同可知也。裘者爲溫,表之,爲其褻也。寒暑之服,冬則裘,夏則葛。凡襢裼者左,降立,俟享也。亦於中庭。古文裼皆作賜。 「裼降立」。○注「裼者」至「作賜」。○釋曰:云「裼者,免上衣,見裼衣」者,案玉藻云:「君衣狐白裘,錦衣以裼之。」注云:「君衣狐白毛之裘,則以素錦爲衣覆之使可裼也。袒而有衣曰裼,必覆之者,裘褻也。詩云:『衣錦褧衣,裳錦褧裳。』然則錦衣復有上衣明矣。天子狐白之上衣,皮弁服與?凡裼衣象裘色也。」若然,凡服四時不同,假令冬有裘,儭身褌衫,又有襦袴,襦袴之上有裘,裘上有裼衣,裼衣之上又有上服、皮弁、祭服之等。若夏則以絺綌,絺綌之上則有中衣,中衣之上復有上服、皮弁、祭服之等。若春秋二時,則衣袷褶,袷褶之上加以中衣,中衣之上加以上服也。言見裼衣者,謂袒衿前,上服見裼衣也。故玉藻云:「裘之裼也,見美也。」襲者掩之,故玉藻云「襲充美」是也。云「凡當盛禮者,以充美爲敬。非盛禮者,以見美爲敬。禮尚相變也」者,玉藻云「執龜玉襲」,是禮之盛者,充美爲敬。玉藻又云:「君在則裼,盡飾也。」是非盛禮者,以見美爲敬。據此二者,是禮尚有相變也。引玉藻者,證禮不盛者,以裼見美也。又曰「麛裘青豻褎,絞衣以裼之」,引論語「素衣麛裘」,又云「皮弁時或素衣,其裘同,可知也」,鄭並引二文者,欲見諸侯與其臣視朔與行聘禮,皆服麛裘,但君則麛裘還用麛褎,臣則不敢純如君,麛裘則青豻褎裼衣,君臣亦有異時。若在國視朔,君臣同素衣爲裼,故鄉黨云「素衣麛裘」,彼一篇是孔子行事。鄭兼見君臣視朔之服,是其君臣同用素裼可知。若聘禮,亦君臣同用麛裘,但主君則用素衣爲裼,使臣則用絞衣爲裼,是以鄭總云皮弁時或素衣其裘同可知也。言「或素衣」者,在國則君臣同素衣,聘時主君亦素衣,唯臣用絞衣爲裼也。依雜記云「朝服十五升布」,皮弁亦天子朝服,與諸侯朝服同用十五升布,亦同素積以爲裳,白舄,臣用白屨也。云「裘者爲溫,表之,爲褻」者,案月令云孟冬天子始裘。是裘爲溫。云「表之」者,則裼衣是也。裼衣象裘色,復與上服色同也。云「凡襢裼者左」者,吉凶皆袒左是也,是以士喪禮主人左袒,檀弓云吳季劄「左袒右還其封」,大射亦左袒。若受刑,則袒右,故覲禮侯氏袒右受刑是也。知降立俟享也者,下文賓行享是也。 不必賓事之有無。 「擯者出請」。○注「不必」至「有無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以束帛如享禮」,論享禮之事。 許受之。 皮,虎豹之皮。攝之者,右手並執前足,左手並執後足,毛在內,不欲文之豫見也。內攝之者,兩手相鄉也。入設,亦參分庭一在南,言則者,或以馬也。凡君於臣,臣於君,麋鹿皮可也。 「庭實」至「設也」。○注「皮虎」至「可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皮,是虎豹皮」者,經云「毛在內」,不欲文之豫見,是有文之皮。郊特牲云︰「虎豹之皮,示服猛也。束帛加璧,往德也。」文無所屬,則天子諸侯皆得用之。此聘使為君行之,故知皮是虎豹之皮也。齊語云︰「桓公知諸侯歸己,令諸侯輕其幣,用麋鹿皮」,非其正也。云「攝之者,右手並執前足,左手並執后足」者,下云皮右首,故云右手執前兩足。必以一手執兩足者,取兩足相向,得掩毛在內,俱放,又得毛向外,故鄭云「內攝之者,兩手相鄉」也。知入設參分庭一在南者,見昏禮記︰「納徵,執皮,攝之,內文,兼執足。左首,隨入西上,參分庭一在南。」故知此亦然。但此右首,彼左首者,昏禮象生,故與此異也。云「則者,或以馬也」者,以其皮馬相間,有皮則用皮,無皮則用馬,故云「則」,見其不定故也。云「凡君於臣,臣於君,麋鹿皮可也」者,云凡君於臣,謂使者歸,若使卿贈如覿幣,及食饗以侑幣、酬幣,庭實皆有皮,故云「凡」也。臣於君,謂私覿,庭實設四皮,及介用儷皮,此皆有麋鹿皮,故亦云「凡」也。若然,大宗伯云「孤執皮帛」,鄭云︰天子之孤用虎皮,諸侯之孤用豹皮。得用虎豹者,彼所執以為贄,與庭實不同,故得用虎豹也。 張者,釋外足,見文也。 「賓入」至「張皮」。○注「張者」至「文也」。○釋曰︰案昏禮記︰「賓致命,釋外足,見文,主人受幣,士受皮。」注云︰「賓致命,主人受幣,庭實所用為節。」此亦然,下受皮以授幣為節也。 自,由也。從東方來,由客後西,居其左受皮也。執皮者既授,亦自前西而出。 「公再」至「右客」。○注「自由」至「而出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執皮者既授,亦自前西而出」者,此約下私覿時,「牽馬者自前西向出」相類,故云「亦」也。 象受于賓。 「賓出」至「攝之」。○注「象受于賓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坐攝之」者,向張皮見文,今攝之者,還如入時,執前后足,內文也。 如入,左在前。皮右首者,變于生也。 「公側」至「而東」。○注「如入」至「生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公側授宰幣」者,上云「公側襲」,側猶獨也,此已上側亦獨,無人贊之也。云「如入,左在前」者,皮四張,三人入門時,先者北面在左,西頭為上,餘取皮向東者,亦左在前,向東為次第也。云「皮右首者,變于生也」者,曲禮云「執禽者左首」,士相見贄用雉,左頭奉之,下大夫執雁,上大夫執羔,如執雉,皆左首。雉雖死,以不可生服,執之如羔,雁亦從左首,象陽。今此皮則右首,變於生。昏禮左首,昏禮取象生,與此異也。 如公立于中庭以下。 有言,有所告請,若有所問也。記曰︰有故,則束帛加書以將命。春秋臧孫辰告糴于齊,公子遂如楚乞師,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,皆是也。無庭實也。 「若有」至「享禮」。○注「有言」至「實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有言,有所告請,若有所問也」者,言有所告,即告糴之類是也。請,即乞師之類是也。問,即言汶陽之田之類是也。鄭據傳而言,有此三事,皆是有言。有言,即記云「有故」,一也。云「有言」,即有書致之,故記云,有故則「束帛加書以將命」也。云「春秋臧孫辰告糴」者,事在莊公二十八年也。云「公子遂如楚乞師」者,事在僖二十六年也。云「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」,事在成公八年也。此三者皆見春秋經,引之者,証此有言以「束帛加書」之事也。云「無庭實也」者,以經直云「束帛如享禮」,則除束帛之外,更無所有,故知無庭實也。國語云︰臧孫辰以鬯圭者,是告糴之物。服注云︰無庭實也。又哀七年左傳云︰「邾茅夷鴻以乘韋束帛自請救于吳」,求救非法,故有乘韋為庭實也。 公事畢。 覿,見也。鄉將公事,是欲交其歡敬也。不用羔,因使而見,非特來。 「擯者」至「事畢」。○注「覿見」至「特來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從者訝受馬」,論賓將私覿,主人不許而行禮賓之事。云「鄉將公事」者,聘享是也。云「是欲交其歡敬也」者,聘是公禮,非是交歡,此行私禮,為交歡敬也。案郊特牲云︰「為人臣者無外交。」鄭注「私覿是外交也」者,彼謂臣為君介,而行私覿,是外交。若特行聘,則得私覿,非外交也。故彼上經云︰「大夫執圭而使,所以申信也。」注云「其君親來,其臣不敢私見於主國君也。以君命聘,則有私見」是也。云「不用羔,因使而見,非特來」者,謂因為君聘使而行私見,故用束錦,非特來。若特來,則卿用羔也。若然,案士相見卿初仕見已君及卿,皆見以羔。見他君得有羔者,案尚書有「三帛二生」,二生,卿執羔,大夫執雁,彼見天子法。從朝君而見,得有羔。若諸侯相朝,其臣從君,亦得執羔見主君可知。其為君聘,則不得執羔見主君也,故鄭云因使而見非特來。案定公八年經書「公會晉師于瓦」,左傳云︰「范獻子執羔,趙簡子、中行文子皆執雁。」亦是從君見,主君法也。 客有大禮,未有以待之。 「擯者入告出辭」。○注「客有」至「待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大禮」者,即上行聘享是也。云「未有以待之」者,謂主人未有以待之,以禮待之,即下禮賓是也。故止客私覿,即下文行禮賓也。 告賓許也。 宰夫,又主酒食者也。將禮賓,徹神几,改神席,更布也。賓席東上。公食大夫禮曰︰「蒲筵常,緇布純,加萑席尋,玄帛純。」此筵上、下大夫也。周禮曰︰筵國賓于牖前,莞筵紛純,加繅席畫純,左彤几者,則是筵孤也。孤,彤几,卿大夫其漆几與? 「宰夫徹几改筵」。○注「宰夫」至「几與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宰夫,又主酒食者也」者,對上宰夫設飧,今又主酒食以禮賓也。云「賓席東上」者,對前為神而西上也。云「公食大夫禮曰蒲筵及萑席,此筵上、下大夫也」者,以公食蒲筵、萑席二者是為上、下大夫法。又引周禮者,鄭欲推出上、下大夫用漆几也。案司几筵云︰諸侯酢席,莞筵紛純,加繅席畫純,筵國賓于牖前,亦如之,左彤几。注云「國賓諸侯來朝,孤卿大夫來聘,後言几者,使不蒙如也。朝者,彤几。聘者,彤几」。但司几筵是天子之官,几筵又是諸侯之法,又鄭云「國賓諸侯來朝,孤卿大夫來聘」,是諸侯與朝聘天子法,則孤卿大夫是諸侯之臣也。以此言之,則天子孤卿大夫几筵與諸侯之臣同可知。若然,公食大夫筵,上、下大夫禮同用蒲筵莞席,與此席不同。鄭注此國賓中卿大夫得與孤同者,鄭欲廣國賓之義,其實此國賓中,唯有諸侯與孤無卿大夫也。鄭必知卿大夫漆几者,司几筵有五几,從上向下序之︰天子玉几,諸侯彤几,孤彤几,卿大夫漆几,下有素几,喪事所用,差次然也。無正文,故云「與」之疑之。 公出迎者,已之禮更端也。 「公出」至「如初」。○注「公出」至「端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公出迎者,己之禮更端也」者,前聘享俱是公禮,故不出迎。此禮賓私禮,改更其端序,故公出迎也。 漆几也。今文無升。 內拂几,不欲塵坋尊者。以進,自東箱來授君。 「宰夫」至「以進」。○注「內拂」至「授君」。○釋曰︰知幾「自東箱來」者,案覲禮記云︰「几俟于東箱。」又此經直云進,不言升,明不從下來,從東箱來可知也。 進就賓也。 「公東」至「西鄉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中攝之」者,擬賓用兩手在公手外取之故也。 告賓以公授几。 未設也。今文訝為梧。 「賓進」至「面俟」。○注「未設」至「為梧」。○釋曰︰未設而俟者,待公拜送訖乃設之故也。 公尊也。古文壹作一。 「公壹拜送」。○注「尊公」至「作一」。○釋曰︰賓再拜稽首,公乃壹拜,當空首,故注云「公尊也」。 辟位逡遁。 不降,以主人禮未成也。凡賓左几。 ○注釋曰︰云「不降,以主人禮未成」者,案鄉飲酒義云︰「啐酒,成禮也於席末。」據此而言,則啐酒為成禮。此設几,主為啐酒,今未啐醴,故云禮未成也。云「凡賓左几」者,對神右几也。 酌以授君也。君不自酌,尊也。宰夫亦洗升實觶,以醴自東箱來,不面擸,不訝授也。 「宰夫」至「面枋」。○注「酌以」至「授也」。○釋曰︰「宰夫亦洗升實觶」者,經無宰夫升降之文,以理亦之者,亦上授几時,從下而升東箱,取几進以授君。今又從下升東箱,酌醴,進以授君,故亦之。不言宰夫升降者,賤,略之也。云「以醴自東箱來」者,下記云「醴尊于東箱瓦泰一,有豐」,是也。云「不面擸,不訝授也」者,公西面向賓,宰夫自東箱來,在公傍側,並授與公,是以下云「公側受醴」,不訝受,故不面擸也。 將以飲賓。 賓壹拜者,醴質,以少為貴。 注「賓壹」至「為貴」。○釋曰︰禮器云禮有「以少為貴者」,今賓於上下皆再拜稽首,獨此一拜,故鄭據大古之醴質,無玄酒配之,故壹拜,以少為貴也。 事未畢,擯者不退中庭,以有宰夫也。 「宰夫」至「東塾」。○注「事未」至「宰夫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事未畢,擯者不退中庭,以有宰夫也」者,案上文擯者退中庭,又云擯者進,事未畢,在中庭可知。此下文亦云「擯者進,相幣」,事亦未畢,而在東塾,故決之。若然,以有宰夫主飲食之事,宰夫所主己雖事未畢,猶得負東塾,以其間有事,宰夫相已無事故也。若無宰夫,在中庭矣。 庭實,乘馬。 注「庭實乘馬」。○釋曰︰鄭知「乘馬」者,下文元缺起此「賓執左馬以出」,故知也。 降筵,就階上。 注「降筵,就階上」。○釋曰︰以左手執觶,右手以柶,祭醴訖,降筵北面,以柶兼並於觶,兩手奉之,尚擸。不作上字者,尚,古今通用也。云「降筵,就階上」者,以鄉飲酒賓主行禮獻酢,卒爵,皆各於其階,此降筵啐醴,明亦在西階之上。 致幣也。言用,尊于下也。亦受之于序端。 注「致幣」至「序端」。○釋曰︰上文郊勞,賓用束錦儐勞者,下文歸饔餼於上介,云大夫用束帛致之,皆亦云「用」,獨於此言用「尊於下」者,儐勞者及歸饔餼,皆是賓敬君之使者,自尊之可知。今君親用束帛禮賓,故言用尊于下也。云「亦受之于序端」者,上公側受几於序端,則知此幣亦受之於序端也。 糟醴不啐。 贊以辭。 不敢當公禮也。 辭賓降也。 栗階,趨君命尚疾,不連步。 注「栗階」至「連步」。○釋曰︰凡「栗階」者,其始升亦連步,於上栗階不過二等,今云「不連步」者,謂不從下向上皆連步,其始升連步,則有之也。 拜受。 不降一等,殺也。 注「不降一等殺也」。○釋曰︰案前辭辭幣,君降一等,今不降,故言「殺」。 亦訝受而北面者,禮主於己。已,臣也。 注「亦訝」至「臣也」。○釋曰︰前行聘享時,賓東面,主君西面,訝授受,但以奉君命,故賓不北面。此以主君禮己,己臣也,故北面受,異於聘享時也。若然,上受几受醴,亦是己之禮,以禮未成,故不北面也。此禮成,故北面也。 俟君拜也。不北面者,謙若不敢當階然。 不俟公再拜者,不敢當公之盛也。公再拜者,事畢成禮也。 注「不俟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此賓主俱謙,公本欲再拜,賓見公一拜止,則降,不敢當,公不止,遂再拜也。云「公再拜者,事畢成禮也」者,前受几及醴,公送皆一拜,注云「公尊也」。令事畢成禮,不可亦自尊亢,故送幣亦再拜也。 受尊者禮,宜親之也。效馬者並左右靮授之。餘三馬,主人牽者從出也。 注「受尊」至「出也」。○釋曰︰案下歸饔餼於賓,賓儐大夫,庭實設乘馬,賓用束錦,乘馬,大夫降,執左馬以出。覲禮侯氏至郊,王使人用璧勞訖,侯氏用束帛、乘馬儐使者,使者受幣降,以左驂出。二者皆是尊國賓故也。唯上文郊勞賓儐勞執幣揖皮者,皮是死物,異於馬故也。云「效馬者並左右靮授之」者,曲禮云︰「效馬效羊者,右牽之。」效猶呈見,故謂牽馬人為效馬者也。云「餘三馬,主人牽者從出也」者,以是主人庭實,出門乃有從者訝受馬,明主人牽者從出可知。 從者,士介。 注「從者士介」。○釋曰︰鄭云「從者,士介」,下記文。案公食云︰「上介受賓幣,從者訝受皮。」鄭注︰「從者,府史之屬。」不為士者,彼公食是子男之大夫小聘,一介,其餘皆府史以下,故知從者是府史之屬也。既夕云則馬兩,士受馬,鄭云︰「此士謂胥徒之長,有勇力者受馬。」彼據一廟下士,不應更有其屬士,故以為胥徒之長言之也。昏禮記云「士受皮」,鄭注︰「士謂若中士、下士不命者。」以其主人為官長,據上士而言也。 不請不辭,鄉時已請也。覿用束錦,辟享幣也。總者,總八轡牽之。贊者,居馬間扣馬也。入門而右,私事自闑右。奠幣再拜,以臣禮見也。贊者,賈人之屬,介特覿也。 「賓覿」至「稽首」。○注「不請」至「覿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公降立」,論行私覿之事。云「不請不辭,鄉時已請也」者,云不請,賓不請;不辭,主君不辭。所以不辭者,鄉時已請覿,主人辭之以禮賓,故今不復請,亦不辭之也。云「覿用束錦,辟享幣也」者,以上文享主君用束帛,享夫人用玄纁束帛,以今用束錦,是辟享幣也。云「總者」至「扣馬也」者,賓總八轡,在前牽之,二人贊者各居兩馬間,各用左右手,手扣一匹,故云「在馬間扣馬也」。云「入門而右,私事自闑右」者,玉藻云「公事自闑西」,鄭注云︰「聘享也。」又云「私事自闑東」,注云︰「覿面也。」此行覿禮,故引之也。云「奠幣再拜,以臣禮見也」者,謂由闑東,介又不從,又自牽馬,又不升堂入幣,皆是以臣禮見也。云「贊者,賈人之屬」者,既行臣禮,不使介從,明贊者是賈人之屬從行者。云「介特覿也」者,主君辭賓,賓入門左,則介五人隨入門西,北面西上,其介五人行覿禮,各自特行,無介從,為特覿也。 辭其臣。 事畢。 將還之也。贊者有司受馬乃出。凡取幣于庭,北面。 注「將還」至「北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贅者有司受馬乃出」者,賓出之時,贊扣馬者未得出,待人受馬乃得出。所以然者,幣可奠之於地,其馬不可散放,故待人受之乃可以出,故云有司受馬乃出也。云「凡取幣于庭,北面」者,言「凡」非一,此時辭賓,更出取幣,后門右禮訖,又取幣,皆北面,又眾介奠幣,擯者取亦北面,故云凡以廣之也。 請以客禮受之。 賓受其幣,贊者受馬。 庭實先設,客禮也。右之,欲人居馬左,任右手便也。於是牽馬者四人,事得申也。曲禮曰︰「效馬效羊者右牽之。」 「牽馬右之入設」。○注「庭實」至「牽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庭實先設,客禮也」者,對前入門右時,賓奉束錦總乘馬,一時入,無先后之別,是臣禮。今此入設,下經乃云「賓奉幣」,是先設庭實,客禮也。云「於是牽馬者四人,事得申也」者,知四人者,若如前贊者二人,則不得云「右之」。既言右之,明人牽一匹,不須賓牽之,事得申,人牽一匹,賓不總牽是也。引曲禮者,欲見牽馬在右,禮之常。彼效馬、效羊謂尊者之物使養之,今來呈見,此取一邊牽之法,義不與彼同也。 以客禮入,可從介。 注「以客」至「從介」。○釋曰︰對入門右行臣禮,不得從介也。 公再拜者,以其初以臣禮見,新之也。 「公揖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公再拜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︰臣禮見,謂初入門右,是以今再拜,新之也。知此不為拜至者,下記云「禮不拜至」,鄭注云︰「以賓不於是始至。」私覿固非始至,而為再拜,明為臣禮見新之也。 反還者,不敢與授圭同。 「賓三」至「負序」。○注「反還」至「圭同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反還者,不敢與授圭同」者,上行聘時,三退負序,不言反還,故決之也。 不言君受,略之也。 注「不言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︰此決聘享皆言公受,此乃私覿,故略之,不言其公受也。 自,由也。適牽者之右而受之也。此亦並授者,不自前左,由便也,便其已授而去也。受馬自前,變於受皮。 「士受」至「右受」。○注「自由」至「受皮」。○釋曰︰此庭實之馬,四匹在庭北面西上,牽馬者亦四人,各在馬西,以右手執馬而立。士受馬者從東方來,由馬前各適牽馬者之前,還繞其后,適牽馬者之東,馬西而受之。牽馬者自前行而出之。云「世亦並授者,不自前左,由便也」者,鄉飲酒之等於西階之上,皆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,今乃受馬者,不自左而由其右受者,使授馬者授訖,右回,其身於出時為便,故鄭注云便其已授而去也。云「受馬自前,變於受皮」者,上受享庭實之皮,「受皮者自后右客」,鄭注云︰「自,由也。從東方來,由客后西,居其左受皮也。」此亦從東而來,由馬前者,馬是生物,恐驚,故由前,是變於受皮也。 自,由也。 「牽馬」至「乃出」。○釋曰︰四馬並北面,牽馬者皆在馬西,士既受馬,其最西頭者,便即出門,不須由馬之前。其次東三匹者,皆由西於馬前而出,故云「牽馬者自前西乃出」,據三人而言也。 拜送幣于階東,以君在堂,鄉之。 「賓降」至「君辭」。○注「拜送」至「鄉之」。○釋曰︰此言賓拜送幣者,私覿己物故也。前享幣不拜送者,致君命,非己物故也。 君乃辭之,而賓由拜,敬也。 注「君乃」至「敬也」。○釋曰︰經上云拜送,而云君辭,君辭復云拜也,是其君乃辭之,賓由拜者,敬主國君故也。 此禮固多有辭矣,未有著之者,是其志而煥乎?未敢明說。 注「此禮」至「明說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此禮固多有辭矣」者,謂此儀禮之內,賓主之辭固多有辭矣,但周公作經,未有顯著明言之者,直云「辭」耳。此及公食皆著其辭,此二者是志記之,言「煥乎」可見。云「未敢明說」者,據此二者,觸類而長之,餘辭亦可以意量作,但疑事無質,未可造次明說,故上注每云「其辭未聞」也。 成拜。 為敬。 廟中宜清。 「賓降」至「馬出」。○注「廟中宜清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公側授宰幣」,不言出,言馬出者,以廟中宜清潔,出就廄。幣不言出,與上皮幣同,皆以東入藏之,故記云「賓之幣,唯馬出,其餘皆東」,注云︰「馬出,當就廄也。餘物皆東,藏之內府。」是幣不出之義也。 玉錦,錦之文纖縟者也。禮有以少文為貴者,後言束,辭之便也。 「公降」至「請覿」。○注「玉錦」至「便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舉皮以東」,論上介、眾介行私覿之事。云「玉錦,錦之文纖縟者也」者,案聘義孔子論玉而云「縝密以栗,知也」,是玉有密致,錦之纖縟似玉之密致者。云「禮有以少文為貴」者,禮器直云有「以文為貴者」,有「以少為貴者」,無少文為貴之語,但有以少為貴,以文為貴,明亦有以少文為貴,故鄭以義而言之也。 儷猶兩也。上介用皮,變於賓也。皮,麋鹿皮。 注「上介用皮變於賓」。○釋曰︰賓用馬,今上介用皮,故云「變於賓也」。 皆者,皆眾介也。贊者奠皮出。 注「贊者奠皮出」。○釋曰︰鄭知贊者奠皮出者,下云「有司二人舉皮從其幣出」,無人授之,明贊者奠即出可知。 亦辭其臣。 亦事畢也。 此請受,請于上介也。擯者先即西面位請之。釋辭之時,眾執幣者隨立門中而俟。 注「此請」至「而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此請受,請于上介也」者,對前賓,此請上介亦不請眾介也。知「擯者先即西面位請之」者,以其上介等先立門西,東面,故擯西面對之。云「釋辭之時,眾執幣者隨元缺起此立門中而俟」者,以其請受之,下經云「委皮南面,執幣者西面」,故知當請之時,立于門中可知。言「隨」者,謂相隨從,故昏禮記云︰納徵,執皮,「隨入」,注云︰「為門中間狹。」記云「凡庭實隨入左先」,明此出時亦隨出而立也。案匠人云︰「廟門容大扃七個。」注︰「大扃,牛鼎之扃,長三尺。」七個則二丈一尺。闑東,明不得並出也。 擯者既釋辭,執眾幣者進即位,有司乃得委之。南面,便其復入也。委皮當門。 注「擯者」至「當門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擯者既釋辭,執眾幣者進即位,有司乃得委皮」者,以前文云舉皮者從其幣出,皮在后,可知隨立門中之時未得委皮,明執幣者進即位,乃得委皮也。云「南面,便其復入也。委皮當門」者,此決執幣者西面,其皮不西面委之者,以皮入右首,右先,故南面橫委於門中,當門北上,執皮者北面受之而乃入,便故也。 請于上介也。上言「其次」,此言「其位」,互約文也。 注「請于」至「文也」。○釋曰︰上文「擯者執上幣」,注云︰「請受,請于上介也。」此雖眾介所請,亦請上介,上介尊故也。云「上言其次,此言其位,互約文也」者,上云「擯者執上幣,士執眾幣,有司二人舉皮,從其幣出請受」,是其次也。此言「委皮南面,執幣者西面北上」,是其位也。言「互」者,此言西面北上,則上當有北面東上之文,下云士介覿幣時,「士三人東上,坐取幣立」是也。此宜有士執眾幣,立於南面之文,如是者,互文也。言「約」者,雖互見其文,文猶不備。若欲備文,當上取歸賓幣之文,下取歸士介幣之文,以理推,約之乃備也。若然,上當言擯者執幣,士四人,北面東上,坐取幣,從有司二人,坐舉皮,從其幣出,隨立於門中,擯者出門西面,于東塾南請受,士執幣者進,立擯南西面,北上,執皮者南面委皮於門中,北上。如是,乃為文備也。 此言皆訝受者,嫌擯者一一授之。 注「此言」至「授之」。○釋曰︰「此言皆訝受者,嫌擯者一一授之」者,案上受享皮及賓私覿之馬,並不云皆,此獨云「皆」者,嫌擯者獨請上介,請先授上介幣,故言皆。明不一一授,同時訝受可知也。享幣無門外授先后之法,故不言皆。 皮先者,介隨執皮者而入也。入門左,介至揖位而立。執皮者奠皮以有不敢授之義。古文重入。 注「皮先」至「重入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介至揖位而立」者,謂賓覿時幣入門左,介皆入門左,西上,公揖讓如初,升,賓至此待揖而后進,明此介亦至揖位而立。云「執皮者奠皮,以有不敢授之義」者,案享時庭實使人執之,昏禮庭實亦使人執之,亦皆東,不奠於地,以其得親授主人,有司此奠之不敢授,故下云「二人坐舉皮」,明不授也。 拜中庭也。不受于堂,介賤也。 注「拜中」至「賤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拜中庭」者,上云公降立,不見更有進退之文,自受享以來,降立皆在中庭,故知此公拜亦中庭可知也。 進者,北行,參分庭一而東行,當君乃復北行也。 注「進者」至「行元缺止此也」。○釋曰︰介初在揖位,君在中庭,奠皮近西,故介發揖位,經皮西北出三分一乃東行,北向,當君乃北行,至君所乃授幣,故云「自皮西進,北面授幣」也。 不側授,介禮輕。 「介出」至「受幣」。○注「不側授介禮輕」。○釋曰︰案賓覿禮云「側授宰幣」,此不云「側授」,故云「介禮輕」。宰自公左受則是側,不云「側」者,當有贊者於公受,轉授宰,故云「介禮輕」也。 納者,出道入也。 「擯者又納士介」。○注「納者出道入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序從之」,論士介行私覿之事。云「納者,出道入也」者,謂若燕禮、大射小臣納卿大夫,出道入之也。 終不敢以客禮見。 注「終不」至「禮見」。○釋曰︰上介奠幣訖,辭之,終以客禮,是士介卑,奠幣出,私覿即了,終不敢以客禮見也。 禮請受者,一請受而聽之也。賓為之辭,士介賤,不敢以言通於主君。固,衍字,當如面大夫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固辭」。○注「禮請」至「大夫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固,衍字,當如面大夫」者,案下士介面大夫時,擯者執上幣出,禮請受,賓辭無固字。故知此固衍字,當如士介面大夫。 擯者以賓辭入告,還立門中閾外,西面。公乃遙答拜也,相者贊告之。 注「擯者」至「吉之」。○釋曰︰鄭知擯立門中閾外西面者,以公在內,賓在門外之西,東面,擯者兩處相之,明居閾外西面,向賓告之也。 辟,於其東面位逡遁也。 俟擯者執上幣來也。 「士三」至「幣立」。○注「俟擯」至「來也」。○釋曰︰上文擯者執上幣以出,賓辭之,士皆辟之,乃云士三人取幣立,擯者執上幣始來,明士三人立俟之可知也。 就公所也。 「擯者進」。○注「就公所也」。○釋曰︰以公在庭,故擯者自門外來,進向公左,授幣與宰也。 使宰夫受于士,士介幣輕也。受之于公左。賓幣,公側授宰,上介幣,宰受于公左,士介幣,宰夫受于士,敬之差。 注「使宰」至「之差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使宰夫受于士」者,以上文士三人取幣,明此宰夫所受,受于士也。知「受之於公左」者,禮記‧少儀云「贊幣自左」,是以凡受幣皆於公左也。云「賓幣,公側授宰」者,即上文公側授宰幣于序端是也。云「上介幣,宰受於公左」者,即上云庭中,宰自公左受之是也。云「士介幣,宰夫受于士」者,即經文是也。在公左受之,是尊卑不同,敬之差也。元缺一字所受之雖不同,及其以東,其藏並是宰夫,宰夫幣所主故也。 序從者,以宰夫當一一受之。 賓既告事畢,眾介逆道賓而出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事畢」。○注「賓既」至「出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罔顧」,論事畢送賓之事。云「眾介逆道賓而出也」者,介為首,賓為尾,謂逆道也。必知有逆出者,上文聘訖,云「賓降介逆出」,又聘夫人私覿亦介逆出,諸聘禮之等皆逆出,故知此亦逆出可知也。 公出,眾擯亦逆道。紹擯及賓並行,間亦六步。 鄉以公禮將事,無由問也。賓至始入門之位,北面,將揖而出。眾介亦在其右,少退西上,於此可以問君「居處何如」,序殷勤也。時承擯、紹擯亦於門東,北面東上。上擯往來傳君命,南面。蘧伯玉使人於孔子,孔子問曰︰「夫子何為?」此公問君之類也。 「及大」至「問君」。○注「鄉以」至「類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眾介亦在其右,少退西上」者,案上賓初入門左,鄭注云︰由賓位也。眾介隨入,北面西上,少退,今賓出,至入門之位,將北面拜君,而后出,故知其位亦當初入門之位。此位前后皆約聘享入廟,北面西上之位也。云「時承擯、紹擯亦於門東,北面東上。上擯往來傳君命」者,亦約常朝入門,門東,北面東上之揖位。上擯往來相君,自是其常。引論語者,彼雖非聘,亦是大夫使人往來法,問夫子何為?亦是問君之類,故云「之類」也。 拜其無恙。公拜,賓亦辟。 注「拜其」至「亦辟」。○釋曰︰案爾雅‧釋言︰「恙,憂也。」言「亦」者,亦初迎賓入門,主君拜,賓辟,故云亦也。 勞以道路之勤。 公既拜,客趨辟,君命上擯送賓出,反告賓不顧,於此君可以反路寢矣。論語說孔子之行曰︰「君召使擯,色勃如也,足躩如也。賓退,必復命曰,賓不顧矣。」 「公勞」至「罔顧」。○注「公既」至「顧矣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賓罔顧」,據上擯送賓復回,謂君云賓罔顧矣,故引孔子事為証。若然,此送賓是上擯,則卿為上擯,孔子為下大夫,得為上擯者,以孔子有德,君命使攝上擯,若定十年夾谷之會令孔子為相同也。 請問,問卿也。不言問聘,聘亦問也,嫌近君也。上擯送賓出,賓東面而請之,擯者反命,因告之。 「賓請」至「大夫」。○注「請問」至「告之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亦如之」,論賓請問大夫訖,即館,卿大夫勞賓介之事。云「不言問聘,聘亦問也,嫌近君也」者,對文大聘曰聘,小聘曰問,總而言之,問聘一也。不得云問卿,若言問近君矣,故云「有事于大夫也」。鄭云「擯者反命,因告之」者,但從朝以來,行聘享、行禮賓之事,事已煩矣,今日即請,未可即行,故云反命因告之。告之使知而已,是以賓至館行勞賓介,及受饔餼,終日有事,明日乃行問卿之禮也。賓所請問,卿宜云有事于某子,故下記云「幣之所及皆勞」,鄭云「所以知及不及者,賓請有事,固曰某子某子」是也。 禮辭,一辭。 少休息也。即,就也。 「賓即館」。○注「小休息也」。○釋曰︰言休息者,據此一日之間,其事多矣,明旦行問,卿暫時止息,故云「小休息也」。 以己公事未行,上介以賓辭辭之。 注「以己」至「辭之」。○釋曰︰「以己公事未行」者,其聘享公事已行,仍有問大夫之等公事未行,故不敢見。云「上介以賓辭辭之」者,以經云「賓不見」,明上介以賓辭辭之,可知。是以下言「上介受」,明此上介辭也。 不言卿,卿與大夫同執雁,下見于國君。周禮︰凡諸侯之卿見朝君,皆執羔。 「大夫」至「介受」。○注「不言」至「執羔」。○釋曰︰云周禮者,案周禮‧秋官‧掌客云︰凡諸侯之禮,上公五積,卿皆見以羔;侯伯四積,卿皆見以羔。是主國之卿見朝君皆執羔。引之証主國卿見聘,客不得執羔,與大夫同用雁,不見朝君故也。 變皮弁,服韋弁,敬也。韋弁,韎韋之弁,兵服也。而服之者,皮韋同類,取相近耳。其服蓋韎布以為衣,而素裳。牲,殺曰饔,生曰餼。今文歸或為饋。 「君使」至「五牢」。○注「變皮」至「為饋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無儐」,論主君使卿歸饔餼於賓介之事。云「變皮弁,服韋弁,敬也」者,案周禮‧春官‧司服王之吉服有九,祭服之下先云兵事韋弁服,后云視朝皮弁服,則韋弁尊於皮弁。今行聘享之事等皆皮弁,至歸饔餼則韋弁,故云敬也。云「韋弁,韎韋之弁,兵服也」者,鄭知弁用韎韋者,案司服注,鄭引春秋傳曰︰「晉郤至衣韎韋之跗。」注又云︰「今時五伯緹衣,古兵服之遺色。」故知用韎韋也。韎即赤色,以赤韋為弁也。云兵服者,司服云「凡兵事韋弁服」,故云兵服也。云「服之者,皮韋同類,取相近耳」者,有毛則曰皮,去毛熟治則曰韋,本是一物,有毛無毛為異,故云取相近耳。云「其服蓋韎布以為衣,而素裳」者,此無正文,但正服則鄭注司服云「韋弁,以韎韋為弁,又以為衣裳」,又晉郤至衣韎韋之跗注,鄭志解此跗注,以跗為幅,以注為屬,謂制韋如布帛之幅,而連屬為衣及裳。今此鄭云以韎布為衣而素裳,全與兵服異者,鄭以意量之。此為賓館於大夫士之廟,既為入廟之服,不可純如兵服,故為韎布為衣而素裳。鄭志兵服以其與皮弁同白舄,故以素裳解之。此言素裳,又與鄭志同。若然,唯變其衣耳,以無正文,故云「蓋」以疑之也。云「殺曰饔,生曰餼」者,周禮有內饔、外饔,皆掌割亨之事。詩云︰「有母之尸饔。」故知殺曰饔,生曰餼者,以其對饔是腥飪,故知餼是生。故下云「餼二牢」,皆活陳之也。 朝服,示不受也。受之當以尊服。 「上介」至「禮辭」。○注「朝服」至「尊服」。○釋曰︰鄭知義然者,案下云「賓皮弁迎大夫」是受之,用皮弁為尊服,明此著朝服,朝服卑於皮弁,是示不受。言示不受,終受之也。 入賓所館之廟,陳其積。 「有司入陳」。○注「入賓」至「其積」。○釋曰︰案上文直云「致館」及「即館」,不辨廟與正客館之名。案下記云「卿館於大夫,大夫館於士」,皆是大夫士之廟。下文又云「揖入及廟」,鄭據此而言,明陳之於廟也。曾子問︰「孔子云︰自卿大夫士之家曰私館。」即卿大夫士之廟一也。孔子又云︰「公館,與公所為曰公館。」鄭注云︰「公館,若今縣官宮也。」彼是正客館,彼此兩言之者,若朝聘使少,則皆於正客館,若使多,則有在大夫廟。多少不定,兩言之也。案大行人及掌客積與饔餼各別,此注以饔餼為陳其積者,對文饔餼與積別,散文總是委積,故云「積」也。 謂飪與腥。 「饔」。○注「謂飪與腥」。○釋曰︰知者,上總言「饔餼五牢」,下陳有三處,據此,饔下云「飪一牢」,「腥二牢」,下又別云「餼二牢」,故知饔別飪、腥二者也。若然,飪與腥共以饔目之者,以其同是死,列之以鼎故也。飪一牢,鼎九,設于西階前,陪鼎當內廉,東面,北上,上當碑,南陳;牛、羊、豕、魚、腊、腸胃同鼎,膚、鮮魚、鮮腊,設扃鼏。膷、臐、膮,蓋陪牛、羊、豕。
陪鼎三牲,臛、膷、臐、膮陪之,庶羞加也。當內廉,辟堂塗也。腸胃次腊,以其出牛羊也。膚,豕肉也,唯燖者有膚。此饌先陳其位,後言其次,重大禮,詳其事也。宮必有碑,所以識日景,引陰陽也。凡碑,引物者,宗廟則麗牲焉,以取毛血。其材,宮廟以石,窆用木。 注「陪鼎」至「用木」。○釋曰︰案公食大夫庶羞也,以非正饌,故在正鼎后,而言「加」也。云「當內廉,辟堂涂也」者,正鼎九,雖大判繼階而言,其云于階前,則階東稍遠,故陪鼎猶當內廉也,而辟堂涂,堂涂之內也。云「腸胃次腊,以其出牛羊」也,鄭言此者,以其膚是豕肉,腸胃是腹內之物,而在肉前者,以其腸胃出於牛羊,故在膚前列之也。云「膚,豕肉也,唯燖者有膚」者,君子不食圂腴,犬豕曰圂。若然,牛羊有腸胃而無膚,豕則有膚而無腸胃也。且豕則有膚,豚則無膚,故士喪禮豚皆無膚。以其皮薄故也。縱豕以四解,亦無膚,故既夕大遣奠少牢無膚,以其豚解故也。云「此饌先陳其位,后言其次,重大禮,詳其事也」者,先陳其位者,「南陳」已上是也,后言其次者,「牛羊豕」已下是也。案設飧時,直云飪一牢在西,鼎九,羞鼎三,腥一牢在東,鼎七。直言西九東七,不言次陳位,飧是小禮,輕之故也。云「宮必有碑,所以識日景,引陰陽也」者,言宮必有碑者,案諸經云「三揖」者,鄭注皆云︰入門將曲揖,既北面揖,當碑揖。若然,士昏及此聘禮是大夫士廟內皆有碑矣。鄉飲酒、鄉射言三揖,則庠序之內亦有碑矣。祭義云︰「君牽牲,麗于碑。」則諸侯廟內有碑明矣。天子廟及庠序有碑可知。但生人寢內不見有碑,雖無文,兩君相朝,燕在寢,豈不三揖乎?明亦當有碑矣。言所以識日景者,周禮‧匠人云「為規識日出之景,與日入之景」者,自是正東西南北。此識日景,唯可觀碑景邪正,以知日之早晚也。又云「引陰陽」者,又觀碑景南北長短,十一月,日南至,景南北最長,陰盛也。五月,日北至,景南北最短,陽盛也。二至之間,景之盈縮、陰陽進退可知。云「凡碑,引物者,宗廟則麗牲焉,以取毛血」者,云凡碑引物,則識日景、引陰陽皆是引物,則宗廟之中是引物。但廟碑又有麗牲,麗,系也。案祭義云︰「君牽牲,麗于碑。」以其鸞刀以取血毛,毛以告純,血以告殺,兼為此事也。云「其材,宮廟以石,窆用木」者,此雖無正文,以義言之,葬碑取縣繩繂暫時之間,往來運載,當用木而已。其宮廟之碑,取其妙好,又須久長,用石為之,理勝於木,故云宮廟以石窆用木也。是以檀弓云︰「公室視豐碑,三家視桓楹。」時魯與大夫皆僭,言視桓楹,桓楹,宮廟兩楹之柱,是葬用木之驗也。腥二牢,鼎二七,無鮮魚、鮮腊,設于阼階前,西面,南陳如飪鼎,二列。
有腥者,所以優賓也。 「腥二」至「二列」。○注「有腥」至「賓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優賓」者,案下文士四人皆餼大牢,無腥,是不優之也。堂上八豆,設于戶西,西陳,皆二以並,東上,韭菹,其南醓醢,屈。
戶,室戶也。東上,變乎親食賓也。醓醢,汁也。屈猶錯也。今文並皆為併。 「堂上」至「醢屈」。○注「戶室」至「為並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設于戶西,西陳,皆二以並,東上,韭菹,其南醓醢,屈」者,謂其南東上醓醢,醓醢西昌本,昌本西麋臡,麋臡西菁菹,菁菹北鹿臡,鹿臡東葵菹,葵菹東蝸醢,蝸醢東韭菹。案周禮‧天官‧醢人朝事之豆有八︰韭菹、醓醢、昌本、麋臡、菁菹、鹿臡、茆菹、麋臡。饋食之豆︰葵菹、蠃醢。此經直云韭菹、醓醢,屈,知此昌本以下八豆者,案公食下大夫六豆,韭菹、醓醢、昌本、麋臡、菁菹、鹿臡;又云「上大夫八豆」,鄭注云︰記公食上大夫異於下大夫之豆數,加葵菹、蝸醢,以充八豆。若然,案朝事八豆,菁菹、鹿臡下,仍有茆菹、臡不取,而取饋食葵菹、蝸醢者,案少牢正祭用韭菹、醓醢、葵菹、蝸醢,朝事饋食之豆兼用之,明此賓上大夫亦兼用朝事饋食之豆以充八豆可知。云「東上者,變於親食賓也」者,案公食大夫公親食賓,云「宰夫自東房薦豆六,設于醬東,西上」,此云東上,是變於親食賓也。云「屈猶錯也」者,猶下經錯黍,此經菹,菹不自相,當皆交錯陳之,故云錯也。 黍在北。 「八簋」至「稷錯」。○注「黍在北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繼」者,繼八豆以西陳之。云「八簋」者,此陳之次第與八豆同,故鄭云「屈猶錯也」。八豆言屈,八簋言錯者,以八豆之實各別,直次第屈陳之,則得相變,故云「屈」也。八簋唯有黍、稷二種,雖屈陳之,則間雜錯陳之,使當行黍、稷間錯,不得並陳,設亦相變,故鄭下注「几饌屈錯要相變」是也。 鉶,羹器也。 ○釋曰︰此不言䋫屈錯者,䋫文自具,故不言之也。案此文上下䋫屈錯似各別,鄭此注屈猶錯。士喪禮「陳衣於房中,南領,西上䋫」,注云︰「䋫猶屈。」又似不別者。云䋫屈二者,下手陳之少異,屈者,句而屈陳之;䋫者,直屈陳之;不為句陳訖則相似。故注士喪禮云︰「䋫猶屈。」言錯者,間雜而陳之,與䋫屈同。或句屈陳而錯,此文是也;或䋫陳如錯,公食大夫是也。故公食大夫云︰「宰夫設黍稷六簋于俎西,二以並,東北上,黍當牛俎,其西稷,錯以終,南陳。」是其直䋫錯之也。 簠不次簋者,粱稻加也。凡饌屈錯要相變。 注「凡饌」至「相變」。○釋曰︰凡豆及簋之數皆耦,兩自相對而陳之。屈錯不相對者,欲使陳設者,其要殺各得相變,不使相當。其六鉶䋫者,牛及豕二者相變,羊豕相當,不相變,以其大牢牛、羊、豕不耦,故羊豕不得變也。 壺,酒尊也。酒蓋稻酒、粱酒。不錯者,酒不以雜錯為味。 「八壺」至「南陳」。○注「壺酒」至「為味」。○釋曰︰鄭云「蓋稻酒粱酒也」者,以下夫人歸禮,醙黍清各兩壺,此中若有黍,不得各二壺。若三者各二壺,則止有六壺,與夫人歸禮同。又不得各三壺,若三者各三壺,則九壺,不合八數。止有稻、粱,無正文,故云「蓋」以疑之。鄭知不直有稻黍而為稻粱者,稻粱是加相對之物,故為稻粱也。此陳饔餼,堂上及東西夾簋有二十,簠六。上文設飧時,與此堂上及西夾,其對則簋十四,簠四。案掌客設飧,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簋同十二,公簠十,侯伯簠八,子男簠六,又皆陳饔餼,其死牢加飧之陳,如何此中飧之簋數及饔餼之簠數皆多於君者?彼是君禮,自上下為差,此乃臣禮,或多或少,自是一法,不可以彼相並。又此中致饔餼於賓,醯醢百瓮,米百筥。周禮上公甕筥百二十,侯伯甕弆筥百,子男甕筥八十。子男少於此卿大夫禮,禮或損之而益,此其類也。西夾六豆,設于西墉下,北上。韭菹,其東醓醢,屈。六簋繼之。黍其東稷,錯。四鉶繼之,牛以南羊,羊東豕,豕以北牛。兩簠繼之,粱在西。皆二以並,南陳。六壺西上,二以並,東陳。
東陳在北墉下,統於豆。 「西夾」至「東陳」。○釋曰︰「六豆」者,先設韭菹,其東醓醢,又其東昌本,南麋臡,麋臡西菁菹,又西鹿臡。此陳還取朝事之豆,其六簋、四鉶、兩簠、六壺,東陳,其次可知,義復與前同也。 東方,東夾室。 亦韭菹,其東醓醢也。 「饌于」至「北上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西北上」者,則於東壁下南陳,西北有韭菹,東有醓醢,次昌本,次南麋臡,次西有菁菹,次北有鹿臡,亦屈錯也。上西夾饌六豆,直言北上,不云西北上。此東夾獨云西北上者,以其西夾言北上,其東醓醢,是西北上可知。此東夾饌,若不言西北上,恐東夾饌從東壁南陳,以東北為上,其西有醓醢,與西夾相對陳之,故云西北上。見雖東夾,其陳亦與西夾同,是以鄭云亦韭菹其東醓醢也。 亦在北墉下,統於豆。 夾碑在鼎之中央也。醯在東,醯、穀,陽也。醢、肉,陰也。 ○釋曰︰案既夕禮云「甕三醯醢屑」,鄭注云︰「甕,瓦器。其容亦蓋一觳。」瓬人云︰「簋,實一觳。」又云︰「豆,實三而成觳。」四升曰豆,則瓮與簋同受升二升也。禮器云︰「五獻之尊,門外缶,門內壺,君尊瓦甒。」注云︰「壺大一石,瓦甒五升。」即此壺大一石也。云「夾碑在鼎之中央也」者,上陳鼎云「西階前,陪鼎當內廉,東面北上,上當碑,南陳」,下腥鼎亦如之,此言夾碑,自然在鼎之中央可知。云「醯在東,醯穀,陽也。醢、肉,陰也」者,醯是釀穀為之酒之類,在人消散,故云陽;醢是釀肉為之,在人沈重,故云陰也。大宗伯云︰「天產作陰德,地產作陽德。」注云︰「天產六牲之屬,地產九穀之屬。」以六牲為陽,九穀為陰,與此醯是穀物為陽違者,物各有所對,六牲動物行蟲也,故九穀為陰。郊特牲云︰「鼎俎奇而籩豆偶,陰陽之義也。」又以籩豆、醯醢等為陰。鼎俎肉物總為陽者,亦各有所對。以鼎俎之實以骨為主,故為陽;籩豆穀物,故為陰也。有司徹注又以庶羞為陽,內羞為陰者,亦羞中自相對。內羞雖有糝食,是肉物,其中有糗餌粉餈食物故為陰,庶羞肉物故為陽也。餼二牢,陳于門西,北面,東上。牛以西羊、豕,豕西牛、羊、豕。
餼,生也。牛羊,右手牽之。豕,束之,寢右,亦居其左。 「餼二」至「羊豕」。○注「餼生」至「其左」。○釋曰︰先言「饔」后言「餼」者,陳者先以孰為主,是以先陳饔。饔下即陳孰物繼之,故六豆以下相次,此餼是生物,其下次陳芻薪米禾之等相繼也。云「牛羊,右手牽之」者,曲禮云「效馬、效羊者右牽之」,以不噬囓人,用右手,便也。言右手牽之,則人居其左也。云「豕,束之,寢右,亦居其左」者,豕束縛其足,亦北首,寢臥其右,亦人居其左。案特牲云︰「牲在其西,北首東足。」鄭注云︰「東足者,尚右也。」與此不同者。彼祭禮法用右胖,故寢左上右。士虞記云︰「陳牲于廟門外,北首西上,寢右。」鄭注︰「寢右者,當升左胖也。」變吉,故與此生人同也。米百筥,筥半斛,設于中庭,十以為列,北上。黍、粱、稻皆二行,稷四行。
庭實固當庭中,言當中庭者,南北之中也。東西為列,列當醯醢南,亦相變也。此言中庭,則設碑近如堂深也。 「米百」至「四行」。○注「庭實」至「深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庭實固當庭中,言當中庭者,南北之中也」者,上享時,直言庭實入設,不言中庭,則在東西之中,其南北三分庭一在南,此更言中庭,欲明南北之中也。上文公立於中庭,宰受幣於中庭,皆南北之中也。知北上東西為行者,以經云「北上黍粱稻皆兩行,稷四行」,若南北縱陳,止得言東西,不得言北上。何者?以黍、粱、稻及稷當行皆一種,無上下故也。明橫陳,可知黍兩行在北,次粱兩行,次稻兩行,次南稷四行。所以不用稻為上者,稻、粱是加,黍、稷是正,故黍為上端,稷為下端,以見上下,而稻粱居其間,亦相變者,亦上䋫屈錯之義。云「此言中庭,則設碑近如堂深也」者,陳鼎,上當其碑,南向陳之,醯醢夾碑在鼎中央,亦南向陳之。今米百筥,在醯醢之南北之中,則碑近北可知。言堂深者,猶若設洗南北,以堂深相似。若然,碑東當洗矣。 大夫之禮,米禾皆視死牢。秉、籔,數名也。秉有五籔,二十四斛也。籔讀若不數之數。今文籔或為逾。 「門外」至「東陳」。○注「大夫」至「為逾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大夫之禮,米禾皆視死牢」者,上文飪一牢,腥二牢,是三牢死,故米三十車,並下禾三十車,亦是視死牢也。云「秉、籔,數名也。秉有五籔,二十四斛也」者,下記云︰「十斗曰斛,十六斗曰籔,十籔曰秉。」若然,一秉十六斛,又有五籔為八斛,總二十四斛也。云「籔讀若不數之數」者,鄭君時以籔為數名,數名有數有不數,故云不數之數。此從音讀,其字仍竹下為之,得為十六斗為數,故下記注云︰「今江、淮之間,量名有為籔者。」是十六斗量器之名。 秅,數名也。三秅,千二百秉。 ○釋曰︰下記云︰「四秉曰筥,十筥曰稯,十稯曰秅,四百秉為一秅。」三四十二,為千二百秉也。 倍禾者,以其用多也。薪從米,芻從禾,四者之車皆陳,北輈。凡此所以厚重禮也。聘義曰︰「古之用財不能均如此,然而用財如此其厚者,言盡之於禮也。盡之於禮,則內君臣不相陵,而外不相侵,故天子制之,而諸侯務焉爾。」 「薪芻倍禾」。○注「倍禾」至「焉爾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薪從米,芻從禾」者,以其薪可以炊爨,故從米陳之;芻可以食馬,故從禾陳之。鄭言此者,以經云「倍禾」,恐並從禾陳之故也。云「四者之車皆陳,北輈」者,以其向內為正故也。引聘義者,欲見主君享禮聘賓,外內皆善,故引為証也。 大夫,使者,卿也。 「賓皮」至「答拜」。○注「大夫使者卿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外門外」者,謂於主人大門外,入大門東行,即至廟門也。云「不答拜」者,亦以為君使,不敢當故也。云「大夫,使者,卿也」者,即上卿韋弁者也。 賓與使者揖而入。使者止執幣,賓俟之于門內,謙也。古者天子適諸侯,必舍於大祖廟。諸侯行,舍于諸公廟。大夫行,舍于大夫廟。 「揖入」至「揖入」。○注「賓與」至「夫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使者止執幣」者,下經始云「大夫奉束帛入」,明此賓揖入時,使者止執幣可知。云「賓俟之于門內,謙也」者,聘時主君揖入,立于庭,尊卑法。此賓與使者敵,故賓在門內,謙也。云門內即寧下,故下賓問卿,云︰「及廟門,大夫揖入。」鄭注「入者,省內事也,既而俟于寧下」是也。云「古者天子適諸侯,必舍于大祖廟」者,案禮運云︰「天子適諸侯,必舍其祖廟。」下記云︰「卿館於大夫,大夫館于士,士館于工商。」鄭注云︰不館於敵者之廟,為大尊也。以此差之,諸侯無正文,鄭注舍于諸公廟者,諸公,大國之孤。云「大夫行,舍于大夫廟」者,謂卿舍于大夫也。若無孤之國,諸侯舍於卿廟也。 執其所以將命。 皆猶並也。使者尊,不後主人。 「入三揖皆行」。○注「皆猶」至「主人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使者尊,不后主人」者,主人則賓所在,若主人也。然君與使者行,當后君也。 讓不言三,不成三也。凡升者,主人讓于客三。敵者則客三辭,主人乃許升,亦道賓之義也。使者尊,主人三讓,則許升矣。今使者三讓,則是主人四讓也。公雖尊,亦三讓乃許升,不可以不下主人也。古文曰三讓。 「至於」至「一等」。○注「讓不」至「三讓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讓不言三,不成三也。凡升者,主人讓于客三。敵者則客三辭,主人乃許升」者,是三讓三辭成也。今賓三讓,大夫即升,無三辭,則不成三也。云「使者尊,主人三讓,則許升矣」者,即此經主人讓大夫先升是也。云「今使者三讓,則是主人四讓也」者,經雖言讓,大夫先升,大夫之讓不明,故鄭君兩言之,但使尊終先升。若主人三讓,使人亦三讓,主人又一讓,則主人四讓,使者乃升,故鄭復言此也。案周禮‧司儀云「諸公之臣相為國客」,大夫郊勞,「三讓,登聽命」,又云「致饔餼如勞之禮」,即得行三讓之禮。此中「古文云三讓」,與彼合。鄭不從者,周禮統心,舉其大率而云三讓,此儀禮據屈曲行事。觀此經直云讓,大夫先升,是主人或三讓,大夫無三讓,故不從古文也。云「公雖尊,亦三讓乃許升,不可以不下主人也」者,此據公為主人,亦有三讓,故上行聘時,云「至於階,三讓,公升二等賓升」,亦是公先讓先升,故成三讓。是以聘義云「三讓而后升」,公尊,必三讓者,不下賓客,主人之義故也。 北面于階上也。 大夫以束帛同致饔餼也,賓殊拜之,敬也,重君之禮也。 注「大夫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「大夫以束帛同致饔餼五牢」,及陳豆壺車米之等,今賓拜饔三牢,及庭實又別拜餼二牢,及門外米禾殊拜之者,敬主君以重禮故也。 尊賓。 趨主君命也。堂中西,中央之西。 老,家臣也。賓出迎,欲擯之。 賓先升,敵也,皆北面。 「大夫」至「升堂」。○注「賓先」至「北面」。○釋曰︰前大夫奉君命歸饔餼,故先升一等,今賓私儐使者,無君命,體敵,故賓先升在館,如主人之儀故也。知皆北面者,以其體敵,又下始云「賓奉幣西面,大夫東面」,明此北面可知。 乘,四馬也。 止不降,使之餘尊。 注「止不」至「餘尊」。○釋曰︰凡賓主體敵之法,主人降,賓亦降。今賓降,使者不降者,使之餘尊,雖合降而不降。 不言致命,非君命也。 稽首,尊君客也。致對,有辭也。 注「稽首」至「辭也」。○釋曰︰賓主既行敵體之禮,當行頓首,今大夫稽首,於賓為拜君之拜,尊君客故也。致者,賓致幣當有辭,對者,大夫對亦當有辭,所以無辭者,文不具故也。 賓北面授,尊君之使。 「受幣」至「面俟」。○注「賓北」至「之使」。○釋曰︰北賓儐使者,是體敵之義。經云「受幣于楹間南面」,知賓不南面並授,而云賓北面授者,凡敵體授之義,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。今尊君之使,是以大夫南面,賓北面,故知賓北面授幣。 出廟門,從者亦訝受之。 注「出廟」至「受之」。○釋曰︰言「亦」者,上賓受禮時,受幣馬,云賓降,「執左馬以出,上介受賓幣,從者訝受馬」,此亦從者訝受馬,故云亦也。 拜謝主君之恩惠於大門外。周禮曰︰凡賓客之治令,訝聽之。此拜亦皮弁服。 「賓送」至「稽首」。○注「拜謝」至「弁服」。○釋曰︰知拜謝在大門外者,以其直言賓拜於朝,無入門之文,故知在大門外。若然,諸侯外朝在大門外明矣。引周禮者,秋官‧掌訝職云︰賓客「至於國,賓入館,次于舍門外,待事于客。及將幣,為前驅,至於朝,詔其位」。凡賓客之治令訝訝治之。引之者,欲見賓客發館至朝來往,皆掌訝前驅為之導。知「此拜亦皮弁」者,以其受時皮弁,故知此拜亦皮弁也。故公食大夫云︰「若不親食,使大夫各以其爵、朝服以侑幣致之。賓朝服以受,明日賓朝服以拜賜于朝。」彼朝服受,還朝服拜,則知此皮弁受,亦皮弁拜可知。 飪鼎七,無鮮魚、鮮腊也。賓、介皆異館。 「上介」至「鼎三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兩馬束錦」,論主君使下大夫歸饔餼於上介之事。○注「飪鼎」至「異館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飪鼎七,無鮮魚、鮮腊也」者,對上賓九鼎,有鮮魚、鮮腊也。云「賓、介皆異館」者,案下記云︰「卿館於大夫,大夫館於士,士館於工商。」彼云卿,即此賓,一也。彼云大夫,即此上介也。彼云士,即此眾介也。故知賓、介各異館。必異館者,所陳饔餼厚,無所容故也。 六者,賓西夾之數。 凡所不貶者,尊介也。言如上賓者,明此賓客介也。 「西夾」至「上賓」。○注「凡所」至「介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如上賓者,明此賓客介也」者,案下云「賓之公幣、私幣皆陳,上介公幣陳」,是上介有與賓同者。前經不言如上賓,獨此經言如上賓,以其此饔餼大禮,西夾筥及罋如上賓,以其客此上介,如上賓之禮也。餼一牢。門外米、禾視死牢,牢十車,薪芻倍禾。凡其實與陳,如上賓。
凡,凡飪以下。 介不皮弁者,以其受大禮似賓,不敢純如賓也。 「儐之兩馬束錦」。○釋曰︰此下大夫使者受上介之儐禮,如卿使者受賓儐禮,當庭同,不言如上大夫者,省文也。 牢米不入門,略之也。米設當門,亦十為列,北上。牢在其南,西上。 「士介」至「門外」。○注「牢米」至「西上」。○釋曰︰自此至「無儐」,論使宰夫歸餼於眾介之事。上文賓與上介米陳碑南,餼陳門內,此不入門,陳於門外者,鄭云「略之也」。云「米設當門,亦十為列,北上」,彼亦當門。此直云「設於門外」,不云東西,明當門北上,與賓同。云「牢在其南,西上」者,以此餼本設於庭,在門內,由士介賤,不得入門,且賓與上介門東有米三十車,薪六十車,門西禾三十車,芻六十車,皆統門為上。此餼本非門外東西之物,制不在門外東西,宜當門陳之。云「牢在其南,西上」,知如此設之者,以其賓、上介餼在米南,門西,東上,明知此牢亦在米南而,西上為異耳。 執紖牽之,東面致命,朝服無束帛,亦略之。士介西面拜迎。 ○注釋曰︰案下記云「士館于工商」,則此致者在工商之館,宰夫從外來,即為賓客,宜在門西東面,此就太牢之中,取以致餼。云「朝服無束帛,亦略之」者,決上賓與上介皮弁有束帛,故以為略之也。云「士介西面拜迎」者,以其士介為主人,故西面。每上賓與上介米禾皆視死牢,具有芻薪米禾,此士直有生餼,無死牢,則無芻薪米禾矣。 受,於牢東拜,自牢後適宰夫右受,由前東面授從者。 「士介」至「首受」。○注「受於」至「從者」。○釋曰︰知「自牢後適宰夫右受」者,以其牢東北面拜,明在宰夫東南,從牢後來適宰夫,至宰夫之後受取牛,便故也。必知在宰夫右受者,見前君使士受私覿之馬,適其右受,知此亦在右受也。若然,君使士受私覿由前,此由牢后,與受馬不同者,牛畜擾馴,與馬有異,故得從其後適宰夫右,取便也。云「由前東面授從」者,於宰夫之后受牛,遂由宰夫之前東授從者,亦是取便也。 既受,拜送之矣。明日,眾介亦各如其受之服,從賓拜於朝。 「無擯」。○注「既受」至「於朝」。○釋曰︰言「無擯」者,決上賓與上介皆有儐。士介賤,故略之。知「明日,眾介亦各如其受之服,從賓拜於朝」者,案下夫人使下大夫韋弁歸禮,賓受,如受饔之禮,儐之乘馬束錦,又歸禮於上介,上介受之如賓禮,儐之兩馬束錦,明日賓拜禮於朝。鄭注云「於是乃言賓拜,明介從拜」。夫人歸禮,介尚從拜,則君饔餼介皆從拜可知。 不皮弁,別於主君。卿,每國三人。 「賓朝服問卿」。○注「不皮」至「三人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無儐」,論賓齎聘君之幣,問主國卿之事。云「不皮弁,別於主君」者,對上文行聘享、私覿皆皮弁,此朝服降一等,故鄭注云「別於主君」。云「卿,每國三人」者,每國三卿是其常,鄭言此者,欲見三卿皆以幣問之。其主國下大夫曾使向己國者,乃得幣問之,與卿異。 重賓禮也。祖,王父也。 「卿受于祖廟」。○注「重賓」至「父也」。○釋曰︰卿受鄰國君所問之禮,不辭讓者,以其初,君送客之時,賓請有事於大夫,君禮辭許,是以卿不敢更辭,故下記云「大夫不敢辭」。云「祖,王父也」者,大夫三廟,有別子者,立大祖廟;非別子者,並立曾祖廟;王父即祖廟也。今不受於大祖廟及曾祖廟而受於祖廟者,以其天子受於文王廟,諸侯受於祖廟,大夫下君,故受於王父廟。 無士擯者,既接於君所,急見之。 「下大夫擯」。○注「無士」至「見之」。○釋曰︰行聘享於主國君時,主君擯者三人,以上並有士擯賓,又設介。今直云「大夫擯」,無士擯者,以其設擯介多者不敢質,示行事有漸。但賓行聘享於主君之時,卿以與賓相接,故急見之,不須士擯。擯者出請事,大夫朝服迎于外門外,再拜。賓不答拜,揖。大夫先入,每門、每曲揖。及廟門,大夫揖入。
入者,省內事也。既而俟于宁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揖入」。○注「入者」至「寧也」。○釋曰︰大夫二門,入大門東行即至廟門。未及廟門而有每門者,大夫三廟,每廟兩旁皆南北豎牆,牆皆閣門,假令王父廟在東,則有每門每曲之事。云「入者,省內事也」者,曲禮云「請入為席」是也。云「既而俟于寧」者,寧,門屋寧也,知俟于寧者,下云賓入,「三揖皆行」,鄭注云︰「皆猶並也。」賓與卿並行,以卿俟于寧,故得並行。與卿三揖,不俟于庭者,下君也。案曲禮云︰「客至於寢門,則主人請入為席,然後出迎客,主人肅客而入。」此卿既入,不重出迎客者,彼曲禮平常賓客,故重出迎客。此聘問之賓,與平常賓客異,上君揖賓不重出,此卿亦不重出,與彼同,但在庭與在寧不同矣。 亦從入而出請,不几筵,辟君也。 注「亦從」至「君也」。○釋曰︰「亦」者,亦君受聘時,擯者從君而入,几筵既設,擯者出請。此擯者亦從卿而入,省內然後出請。 麋鹿皮也。 皆猶並也。古文曰三讓。 注「古文曰三讓」。○釋曰︰不從古文者,亦是不成三,故賓先升一等,大夫從,升堂,故不從三讓也。 賓先升,使者尊。 致其君命。 於堂中央之西受幣,趨聘君之命。 不擯賓,辟君也。 注「不擯賓辟君也」。○釋曰︰上文賓行聘享訖,而君禮賓有束帛乘馬,敵者曰擯。今卿不擯賓者,辟國君也。 面,亦見也。其謂之面,威儀質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覿幣」。○注「面亦」至「質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至「授老幣」,論賓行私面於卿之事。賓私面於卿,其幣多少與私覿於君同,故云「如覿幣」。賓私覿之時,用束錦、乘馬,則此私面於卿,亦用束錦、乘馬可知也。云「面,亦見也。其謂之面,威儀質也」者,覿面並文,其面為質。若散文,面亦為覿,故鄭司儀注云︰「私面,私覿也。」又左傳云「楚公子棄疾以乘馬八匹私面鄭伯」是也。 庭實,四馬。 「賓奉幣庭實從」。○注「庭實四馬」。○釋曰︰以其言如覿幣,故知庭實四馬也。 大夫於賓入,自階下辭迎之。 注「大夫」至「迎之」。○釋曰︰知「階下辭」者,以其授老幣時降故也。知迎者,下文「揖讓如初」,明元缺一字迎之可知。 見,私事也。雖敵,賓猶謙,入門右,為若降等然。曲禮曰︰「客若降等,則就主人之階,主人固辭於客,然後客復就西階。」 注「見私」至「西階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為若降等」者,主人是大夫,客是士,降等法,士就東階。今此賓與卿覿者,就門右,若士於大夫降等。引曲禮者,主人辭賓,賓遂左,就門右西階,復正也。 大夫至庭中,旋並行。 「庭實」至「如初」。○注「大夫」至「並行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大夫至庭中,旋並行」者,賓初入門右,大夫階下辭賓,賓遂門左,大夫至庭中迎賓,大夫回,旋與賓揖而並行,北出。言「如初」者,大夫不出門,唯有庭中一揖,至碑元缺一字又揖,再揖而已。 大夫先升,道賓。 稱,舉也。舉相見之辭以相接。 受幣楹間,敵也。賓亦振幣進,北面授。 注「受幣」至「面授」。○釋曰︰知賓北面授者,以云大夫「南面退西面立」,言退,明賓不得南面。又見下文「賓當楣再拜」,明北面授,因拜可知。云「受幣楹間,敵也」者,凡授受之義,在於兩楹之間者,皆是體敵,故昏禮云「授于楹間南面」,注云︰「授於楹間,明為合好,其節同也,南面並授也。」謂賓主俱至楹間,南面並而授。是以曲禮云︰「鄉與客並,然後受。」注云︰「於堂上,則俱南面,禮敵者並授。」此是敵者之常禮也。雖是敵者,於兩楹之間,或有訝受者,皆是相尊敬之法。則此云大夫南面,賓北面授,雖是敵禮,是尊大夫,故訝受。又前致饔餼,儐使者於楹間,賓北面授幣,鄭云︰賓北面授,尊君之使。自餘不在楹間,別相尊敬。是以前云「公受玉于中堂,與東楹之間」,鄭注云︰「東楹之間,亦以君行一,臣行二。」又云公禮賓,賓「受幣,當東楹北面」,注云︰「亦訝受。」又賓覿公云「振幣進授,當東楹北面」,如此之類,不在兩楹之間者,皆非敵法,就文解之。 特面者,異於主君,士介不從而入也。君尊,眾介始覿不自別也。上賓則眾介皆從之。 「擯者」至「奉幣」。○注「特面」至「從之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再拜送幣」,論上介私面於鄰國卿之事。云「特面者,異於主君」者,介初覿主君之時,不敢自尊,別與眾介同執幣而入。今私面於鄰國卿,不與眾介同,而特行禮焉,故云特面者異於主君也。云「士介不從而入」者,對覿君時,眾介從而入,故鄭云君尊於眾介,始覿不自別也。云「上賓則眾介皆從之」者,上介言特面,則賓問卿與私面,介皆從可知。 亦儷皮也。 「皮二人贊」。○注「亦儷皮也」。○釋曰︰案經云「幣如覿」,則上介私面,亦與私覿於君幣同,故云「亦儷皮」也。 降等也。 「入門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降等也」。○釋曰︰言「降等」者,主人是卿,上介是大夫,故入門右,不敢自同賓客。 於辭上介則出。 出還于上介也。 「擯者反幣」。○注「出還于上介也」。○釋曰︰不言反皮,出還於上介,皮出可知,但文不具。 大夫亦先升一等。今文曰入設。 注「大夫」至「入設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亦」者,亦上賓行私面,大夫升一等,賓乃升。此上介私面亦然,故云亦也。 亦於楹間南面而受。 注「亦於」至「而受」。○釋曰︰「亦」者,賓行私面,大夫受幣於楹間,南面,故云亦,得在楹間為敵法。上介是下大夫,與卿小異大同,明得行敵法,在楹間可知。 介既送幣,降出也。大夫亦授老幣。擯者出請。眾介面,如覿幣,入門右,奠幣,皆再拜。大夫辭,介逆出。擯者執上幣出,禮請受,賓辭。
賓亦為士介辭。 「擯者」至「賓辭」。○注「賓亦為士介辭」。○釋曰︰自此至「拜辱」,論士介私面於鄰國卿之事。云「賓亦為士介辭」者,亦者,亦士介私覿於主國君時,故云亦也。大夫答再拜。擯者執上幣,立于門中以相拜,士介皆辟。老受擯者幣于中庭,士三人坐取群幣以從之。擯者出請事。賓出,大夫送于外門外,再拜。賓不顧。
不顧,言去。 拜送也。 嘗使至己國,則以幣問之也。君子不忘舊。 「下大」至「及之」。○注「嘗使」至「忘舊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于卿之禮」,論主國下大夫嘗使至己國者,聘君使上介以幣問之事。諸侯之國皆有三卿五大夫,其三卿不問至己國、不至己國,皆以幣及之,上已論訖。其五大夫者,或作介,或特行,至彼國者,乃以幣及之,略於三卿故也。言「君子不忘舊」者,此大夫嘗與彼國君相接,即是故舊也,今以幣及之,故云君子不忘舊也。 上介三介,下大夫使之禮也。 注「上介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上介三介,下大夫使之禮也」者,下經云「小聘曰問」,其禮如為介,三介是下大夫小聘之禮。據此篇,大聘使卿五介,小聘使大夫三介,若大國之卿七介,小聘使大夫五介。小國之卿三介,小聘使大夫一介也。曲禮云「儗人必於其倫」,故問下大夫還使上介,是各於其爵易,以相尊敬者也。 有故也。 「大夫若不見」。○注「有故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不拜」,論主國卿大夫有故,不得親受聘君之幣之事。言「有故」者,或有病疾,或有哀慘,不得受其問禮。 各以其爵,主人卿也。則使卿;大夫也,則使大夫。不拜,代受之耳,不當主人禮也。 「君使」至「不拜」。○注「各以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各以其爵,主人卿也,則使卿;大夫也,則使大夫」者,若然,經云「君使大夫」,大夫中有卿,大夫,總名也。云各以其爵,亦是易以相尊敬故也。云「不拜,代受之耳,不當主人禮也」者,案周禮‧宗伯云︰「大賓客,則攝而載裸。」鄭注云︰宗伯代王為裸。拜送則王亦此類,拜是致敬之事,不可代人之拜,故直受之而已,不當主人之禮拜之。 夕,問卿之夕也。使下大夫,下君也。君使之。云夫人者,以致辭當稱寡小君。 「夕夫」至「歸禮」。○注「夕問」至「小君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賓拜禮於朝」,論主君夫人歸禮於賓與上介之事。云「夕,問卿之夕也」者,案下記云︰「聘日致饔,明日問大夫。夕,夫人歸禮。」是其問卿之夕也。云「使下大夫,下君也」者,歸饔餼使卿,此夫人使下大夫,故云下君也。云「君使之,云夫人者,以致辭當稱寡小君」者,案隱二年傳︰「九月,紀裂繻來逆女。何以不稱使?婚禮不稱主人。」又云︰「紀有母乎?曰有。有則何以不稱母?母不通也。」何休注云︰「禮,婦人無外事。」明知此使下大夫歸禮者,是君使之可知,而稱夫人使者,以其致辭於賓客時,當稱寡小君,故稱夫人使下大夫,其實君使之也。 籩豆六者,下君禮也。臣設于戶東,又辟饌位也。其設,脯其南醢,屈,六籩六豆。 「堂上」至「東陳」。○注「籩豆」至「六豆」。○釋曰︰言「籩豆六東陳」者,其饌自戶東為首,二以並,東陳,先於北設脯,即於脯南設醢,又於醢東設脯,以次屈而陳之,皆如上也。云「籩豆六者,下君禮也」者,君歸饔餼八豆,此六豆,故云下君也。設於戶東,又辟君饌位故也。云「其設,脯其南醢,屈,六籩六豆」者,此約君禮設豆法。云「韭菹其南醓醢屈」,故知此醢在南屈陳之。又知籩豆各六者,下文「上介四豆、四籩」,降殺以兩,明夫人多二,六豆六籩可知。 醙,白酒也。凡酒,稻為上,黍次之,粱次之,皆有清白,以黍間清白者,互相備,明三酒六壺也。先言醙,白酒尊,先設之。 ○釋曰︰其設壺於東序,自北向南而陳,稻、黍、粱皆二壺,並之而陳也,故言「醙黍清皆兩壺」也。云「以黍間清白者,互相備」者,醙,白也,上言白,明黍、粱皆有白;下言清,明稻、黍亦有清故也。於清白中言黍,明醙即是稻,清即是粱也,故言互相備也。三酒既有清白二色,故言六壺。必先言醙者,以白酒尊重,故先設之也。 致夫人命也。此禮無牢,下朝君也。 「大夫」至「致之」。○注「致夫」至「君也」。○釋曰︰案周禮‧掌客云︰上公之禮,「夫人致禮,八籩,膳大牢,致饗大牢」。侯伯以下亦皆有牢,是朝君來時有牢。此卿來聘無牢,故云「下朝君也」。賓如受饔之禮,儐之乘馬、束錦。上介四豆、四籩、四壺,受之如賓禮。四壺,無稻酒也。不致牢,下於君也。
注「四壺無稻酒」。○釋曰︰知者,案上致於賓六壺,稻、黍、粱皆有清白。今上介四壺,明從上去之,無稻米之酒,清白俱去之,元缺一字故四壺也。 於是乃言賓拜,明介從拜也。今文禮為醴。 注「於是」至「為醴」。○釋曰︰鄭解若於上文賓下言之,則介從拜之事不明,故於上介之下乃云「明日賓拜禮於朝」,則介從元缺起此賓拜可知。 其陳於門外,黍、粱各二筐,稷四筐,二以並,南陳,無稻。牲陳於後,東上,不饌於堂庭,辟君也。 注「其陳」至「君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至「牽羊以致之」,論主國大夫餼賓及上介之事。云「陳於門外」,知者,經無牢米八門之文,故明是門外可知,與君餼士介同。云「黍粱各二筐,稷四筐,二以並,南陳,無稻」者,案上使卿歸饔餼之時,米百筥,設於中庭,十以為列,北上,稻、粱、黍各二行,稷四行。此云「八筐」,黍、梁、稷亦宜法其行數,故知黍、粱各二筐,稷四筐。知二以並南陳者,以其君筥米北上,故知此亦北上,南陳。知二以並者,以其陳筥米,粱、黍、稻不雜陳,則知此筐米亦不雜陳,二以並可知。云「無稻」者,見記云「凡餼大夫,黍、粱、稷筐五斛」是也。云「牲陳於后,東上」者,此與君餼士介略同,餼士介時,不言門東西,鄭注云「當門」,則知此門外亦當門。君餼賓,米在庭,牲在門西,雖不正當米南,亦得牲在其南,故知此牲陳亦在米南可知。知東上者,君餼賓時,陳於門西東上也。云「不饌於堂庭,辟君也」者,案上君致饔餼,籩豆在堂,牲牢米等在庭,此在門外,故云辟君也。若然,案掌客鄰國之君來朝,卿皆見以羔,膳大牢,侯伯子男膳特牛,彼又無筐米,此侯伯之臣得用大牢,有筐米者,彼為君禮,此是臣禮,各自為差降,不得以彼難此。 老,室老,大夫之貴臣。 注「老室」至「貴臣」。○釋曰︰案喪服︰「公士大夫之眾臣,為其君布帶、繩屨。傳曰︰室老,士貴臣,其餘皆眾臣也。」鄭注云︰「室老,家相也,士邑宰也。」即此室老貴臣者,家相邑宰之屬,故為貴臣也。 米六筐者,又無粱也。士亦大夫之貴臣。 注「米六」至「貴臣」。○釋曰︰言「又無粱也」者,上文八筐無稻,從上去之,明知此亦從上去之,無粱,其稻、粱是加,故去之。云「士亦大夫之貴臣」者,即是大夫邑宰也,以其大夫使之,故知大夫之貴臣也。 饗,謂享大牢以飲食也。公食大夫禮曰︰「設洗如饗。」則饗與食互相先後也。古文壹皆為一,今文饗皆為鄉。 注「饗謂」至「為鄉」。○釋曰︰此篇雖據侯伯之卿聘使五等諸侯,其臣聘使牢禮皆同,無大國次國之別。是以掌客五等諸侯相朝,其下皆云群介、行人、宰、史皆有飧饔餼,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數。又云「凡諸侯之卿、大夫、士為國客,則如其介之禮以待之」,鄭注云︰「尊其君以及其臣也。以其爵等為之牢禮之陳。數爵,卿也,則飧二牢,饔餼五牢;大夫也,則飧大牢,饔餼三牢;士也,則飧少牢,饔餼大牢也。此降小禮,豐大禮也。以命數則參差難等,略於臣用爵而已。」以此言之,公、侯、伯、子、男大聘使卿,主君一食再饗;小聘使大夫,則主君一食一饗。若然,案掌客子男一食一饗,子男之卿再饗。多於君者,以其君臣各自相望,不得以君決臣也。云「饗,謂亨大牢以飲賓也」者,以其饗禮與食禮同,食禮既亨大元缺止此牢,明饗禮亨大牢可知。但以食禮無酒,饗禮有酒,故以飲賓言之。引公食饗與食互相先后者,此經先言食,后言饗,則食在饗前。公食言設洗如饗禮,則饗在食前,饗先后出於主君之意,故先后不定也。 羞,謂禽羞雁騖之屬,成孰煎和也。俶,始也。始獻,四時新物,聘義所謂時賜無常數,由恩意也。古文俶作淑。 「燕與」至「常數」。○注「羞謂」至「作淑」。○釋曰︰案周禮‧掌客︰上公三燕,侯伯再燕,子男一燕。皆有常數。此臣無常數者,亦是君臣各為一,不得相決。知「羞,謂禽羞雁騖之屬」者,案下記云「禽羞俶獻」,故知是禽。知「成孰煎和」者,以其言羞鼎臐之類,故知成孰煎和者也。知禽是雁騖之屬者,案下記云︰「宰夫歸乘禽,日如饔餼之數。」鄭注︰「乘禽,乘行之禽也,亦云雁騖之屬。」以無正文,故以意解之。 饗食賓,介為介,從饗獻矣,復特饗之,客之也。 注「饗食」至「之也」。○釋曰︰不言從食者,公食介雖從入,不從食。賓食畢,介逆出,是不得從食矣。知「從饗」者,下記云︰「大夫來使,無罪饗之,過則餼之,其介為介。」注云︰「饗賓有介者,賓尊,行敵禮也。」故知介從饗。案襄二十七年︰「宋公兼享晉、楚之大夫,趙孟為客,子木與之言,弗能對,使叔向侍言焉,子木亦不能對也。」叔向為趙孟介,而得從饗,是其義也。云「復特饗之」,即此經是也。 君不親食,謂有疾及他故也。必致之,不廢其禮也。致之必使同班,敵者易以相親敬也。致禮於卿,使卿;致禮於大夫,使大夫,非必命數也。無儐,以己本宜往。古文侑皆作宥。 「若不」至「無儐」。○注「君不」至「作宥」。○釋曰︰案上文云君使卿歸饔餼於賓館,賓儐之。今君有故,不親食,使卿生致其牢,禮亦於賓館,但無儐為異。云「謂有疾及他故也」者,他故之中,兼及有哀慘。云「非必命數也」者,依典命︰公侯伯之卿三命,大夫再命;子男之卿再命,大夫一命。經云「各以其爵」,故知不依命數。云「無儐,以己本宜往」者,饔餼之等,不宜召賓,故君使人致禮賓則儐使者,此饗食之禮,主君無故,合速賓之來就主君,入廟,賓無儐禮。今主君有故,生致於賓,亦無儐,故云本宜往。此篇據侯伯之卿來聘,是使卿致禮。鄭兼云「使大夫」,於大夫者,小聘使大夫來,使大夫致禮也。若然,經直言「使大夫」者,大夫中兼有上大夫兼卿也。 酬幣,饗禮酬賓勸酒之幣也,所用未聞也。禮幣束帛、乘馬,亦不是過也。禮器曰「琥璜爵」,蓋天子酬諸侯。 「致饗」至「如之」。○注「酬幣」至「諸侯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幣束帛、乘馬,亦不是過也」者,鄭以饗之酬幣無文,故約上主君禮賓之時,用束帛、乘馬,此饗賓酬幣亦不過是,故云亦不是過。引禮器者,案彼經云︰有以少為貴者,「圭璋特,琥璜爵」,鄭注云︰「圭璋特,朝聘以為瑞,無幣帛也。琥璜爵者,天子酬諸侯,諸侯相酬,以此玉將幣也。」彼經不云天子諸侯相酬之幣,故此注云「蓋」,言「酬諸侯」者,公侯伯用琥,於子男用璜,引之者,証與此酬卿大夫不同之義。大夫於賓,壹饗,壹食。上介,若食、若饗。若不親饗,則公作大夫致之以酬幣,致食以侑幣。
作,使也。大夫有故,君必使其同爵者為之致之。列國之賓來,榮辱之事,君臣同之。 「大夫」至「侑幣」。○注「作使」至「同之」。○釋曰︰此一經論主國卿大夫饗食聘賓及上介之事。此直言饗食不言燕,亦有燕,是以鄭詩‧羔裘云︰「知子之來之,雜佩以贈之。」鄭注云「與異國賓客燕時,雖無此物,猶言之以致其厚意。其若有之,固將行之。士大夫以君命出使,主君之臣必以燕禮樂之,助君之嘆」是也。又昭二年左傳云,韓宣子來聘,宴于季氏。傳無譏文,明鄰國大夫有相燕之法。又此大夫相禮,饗食有常數,雖有燕之,亦無常數,亦無酬幣矣。 玉,圭也。君子於玉比德焉。以之聘,重禮也。還之者,德不可取於人,相切厲之義也。皮弁者,始以此服受之,不敢不終也。 「君使」至「于館」。○注「玉圭」至「終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賓送不拜」,論主君使卿詣館還玉及報享之事。云「玉,圭也」者,舉聘君之圭。云「君子於玉比德焉。以之聘,重禮也。並相切厲之義」,並聘義文。案聘義云︰「天子制諸侯,比年小聘,三年大聘,相厲以禮。」又云︰「已聘而還圭璋,此輕財而重禮之義。」又云︰「夫昔者君子比德於玉焉。」是其義也。云「還之者,德不可取於人,相切厲之義也」者,既以玉比德,德在於身,不取於人,彼既將玉來,似將德與己,己不可取彼之德,故還之,不取德也。既不得取,而將玉往來者,相切磋,相磨厲以德,而尊天子,故用之也。云「皮弁者,始以此服受之,不敢不終也」者,始謂受聘享在廟時,今還,以皮弁還玉,是終之也。 迎之不拜,示將去,不純為主也。帥,道也。今文曰迎于門外,古文帥為率。 「賓皮」至「以入」。○注「迎之」至「為率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帥大夫以入」者,大夫即卿,卿亦大夫也。云「不純為主也」者,客在館如主人,卿往如賓,今不拜迎,是不純為主也,決上君使卿歸饔餼時,賓拜迎,是純為主人故也。 鉤楹,由楹內,將南面致命。致命不東面,以賓在下也。必言鉤楹者,賓在下,嫌楹外也。 「大夫」至「鉤楹」。○注「鉤楹」至「外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東面,以賓在下也」者,決歸饔餼時,大夫東面致命;行聘時,賓亦東面致命也。云「必言鉤楹者,賓在下,嫌楹外也」,若然,不在楹外近之者,以初行聘時,在堂上楹內,故今還在楹內也。 聽命於下,敬也。自左南面,右大夫且並受也。必並受者,若鄉君前耳。退,為大夫降逡遁。今文或曰︰由自西階,無南面。 「賓自」至「而立」。○注「聽命」至「南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聽命於下,敬也」者,此決賓受禮時,公用束帛,賓西階上聽命;歸饔餼時,賓阼階上聽命。此特於下聽命,故云敬也。云「自左南面,右大夫且並受也」者,以鄉飲酒獻酢之時,授者在右,受者在左,故右大夫也。且並受者欲取,如向君前然也。云「若向君前耳」者,謂於本國君前受圭璋時,北面並受,今還,南面並受,面位受不同,並受一邊不異,故云若向君前耳。云「退,為大夫降逡遁」者,以大夫降為之逡遁,而退因即負右房,南面而立,大夫士直有東房西室,天子諸侯左右房,今不在大夫廟,於正客館,故有右房也。 大夫降出,言中庭者,為賓降節也。授於阼階東者,欲親見賈人藏之也。賓還阼階下西面立。 「大夫」至「階東」。○注「大夫」至「面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大夫降出,言中庭者,為賓降節也」者,以其大夫授賓圭訖,降自西階,將出門至中庭,不止。今云大夫降出中庭者,大夫中庭賓乃降,故鄭云為賓降節也。云「授於阼階東者,欲親見賈人藏之也」者,賈人是上啟櫝者,是掌玉之人,此時無事,在堂東待此玉,故賓向阼階東得見之。云「賓還阼階下西面立」者,以其賓在館如主人,在階下西面立是其常處,立者以待授璋也。 出請,請事於外以入告也。賓雖將去,出入猶東,唯升堂由西階。凡介之位,未有改也。 注「唯升堂」至「改也」。○釋曰︰案上文云「賓自碑內聽命,升自西階」,是其升堂由西階也。云「凡介之位,未有改也」者,以其賓唯升自西階,明介猶在東方,故上文授上介于阼階東也,故言未有改。 賄,予人財之言也。紡,紡絲為之,今之縭也,所以遺聘君,可以為衣服,相厚之至也。 「賓裼」至「束紡」。○注「賄予」至「至也」。○釋曰︰此則未知何用之財,若是報享之物,不應在禮玉之上。今言此「束紡」者,以其上圭璋是彼國之物,下云「禮玉束帛」,報聘君之享物,彼君厚禮於此,此亦當厚禮於彼,故特加此束紡,是以鄭云「相厚之至」也。云「賄,予人財之言也」者,案下記云「賄,在聘于賄」,又云「無行則重賄反幣」。鄭注周禮云︰「布帛曰賄。」是賄為財物,是與人財物謂之賄也。云「紡,紡絲為之」者,因名此物為紡。云「今之縭也」者,鄭注周禮‧內司服亦云「素紗者,今之白縛也。」則此束紡者,素紗也,故據漢法況之。 禮,禮聘君也,所以報享也。亦言玉璧可知也。今文禮皆作醴。 「禮玉束帛乘皮」。○注「禮禮」至「作醴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,禮聘君也」者,此謂報享之物,以其彼持享物來禮此主君,此主君亦以物禮彼君,故云禮禮聘君也。云「所以報享也」者,彼以物享此君,此君亦以物享彼君,曲禮云︰「往而不來,非禮也,來而不往,亦非禮也。」今以來而往,是相享之法,故云報享也。云「亦言玉璧可知也」者,上文聘賓行享之時,束帛加璧,束錦加琮,今報享物,亦有璧琮致之,故云亦言玉璧可知。此玉則琮也,以其經言玉,故以玉言之。若然,經言束帛兼有束錦矣,案下記云「賄,在聘于賄」,又云「無行則重賄反幣」,則此禮也。 為賓將去,親存送之,厚殷勤,且謝聘君之意也。公朝服。 「公館賓」。○注「為賓」至「朝服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賓退」,論明日賓將發,主君就館拜謝聘君使臣來禮己國之事。云「公朝服」者,以其行聘享在廟之時,相尊敬重,故著皮弁。此拜謝之禮輕,故知著朝服。 不敢受國君見己於此館也。此亦不見,言辟者,君在廟門,敬也。凡君有事於諸臣之家,車造廟門乃下。 「賓辟」。○注「不敢」至「乃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此亦不見,言辟者,君在廟門,敬也」者,此言亦者,亦勞賓時,故上文賓即館,卿大夫勞賓,賓不見,以其不見,故遣上介聽命,故知此賓亦不見。凡言「辟」者,將見而不見,則謂之辟。此本不見而言辟者,以其君在廟門外,雖不見而言辟,故鄭云「敬也」。云「凡君有事於諸臣之家,車造廟門乃下」者,以其卿館于大夫之廟,此館則是諸臣之家,案公食記云︰「賓之乘車在大門外。」又曲禮云「客車不入大門」,以此言之,君車入大門矣。大夫士有兩門,入門東行則是廟門矣。既至廟門,須與賓行禮,故鄭云造廟門乃下也。 聽命於廟門中,西面,如相拜然也。擯者每贊君辭,則曰︰「敢不承命,告于寡君之老。」 「上介聽命」。○注「聽命」至「之老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聽命於廟門中,西面,如相拜然也」者,案前受士介幣之時,「賓固辭,公答再拜,擯者出,立于門中以相拜」,注云︰「立門中閾外西面。」此中賓不見,使介聽命,明如相拜,然取其視外,便也。必知在門中西面者,以其君來如賓禮,東面,介西面,面公可知。云「擯者每贊君辭,則曰︰敢不承命,告于寡君之老」者,以其君尊,不自出辭,以是故君之擯者,每事贊君出辭,則曰「敢不承命」者,謂上介答君之辭,知告賓。云「告于寡君之老」者,案玉藻云︰「擯者曰寡君之老。」注云︰「擯者之辭,主於見他國君。」今上介當擯者之處,故知告于賓,稱告于寡君之老。 拜此四事,公東面拜,擯者北面。 「聘享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拜此」至「北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聘享」者,謂賓聘君以圭,享君以璧。夫人聘享者,謂賓聘夫人以璋,享夫人以琮。問大夫者,間三卿及嘗聘彼國之下大夫,送賓以登路。云「拜此四事」者,君禮一,夫人禮二,大夫禮三,送賓禮四,四事皆再拜。云「公東面」者,公如賓禮,門西東面,擯者向公、向介,故知北面為相而言也。 賓從者,實為拜主君之館己也。言請命者,以己不見,不敢斥尊者之意。 「公退」至「于朝」。○注「賓從」至「之意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請命者,以己不見,不敢斥尊者之意」者,案司儀云︰「君館客,客辟,介受命,遂送,客從拜辱于朝。」此經不言拜辱,而言請命,凡言請者,得不由君,君聽則拜,此下經直云「公辭賓退」,不見拜文,是君不受其謝,故云「請命者,以己不敢斥尊者之意」,故不言「辱」而言「請」。 辭其拜也。退,還館裝駕,為旦將發也。周禮曰︰「賓從,拜辱于朝,明日,客拜禮賜,遂行。」 「公辭賓退」。○注「辭其」至「行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退,還館裝駕」者,以明旦將發,故裝束駕乘。引周禮者,證明日客拜禮賜,遂行之事。鄭彼注云︰「禮賜者,謂乘禽。」即此下文「賓拜乘禽」是也。 發去乃拜乘禽,明己受賜,大小無不識。 「賓三」至「聽之」。○注「發去」至「不識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送至於竟」,論賓介發行王國贈送之事。云「明己受賜,大小無不識」者,以其乘禽是禮,以細小尚記識而拜之,況饗餼食禮之大者,記識可知,故云大小無不識。 ○注釋曰︰曲禮云︰「已駕,僕展軨。」鄭注云「具視」也。彼是君車,故使僕展之,此卿大夫,故鄭云「自展軨」恐不得所故也。 贈,送也,所以好送之也。言如覿幣,見為反報也。今文公為君。 「公使」至「覿幣」。○注「贈送」至「為君」。○釋曰︰「所以好送之」者,來而不往非禮,以禮來往,皆是和好之事,故云好送之也。云「言如覿幣,見為反報也」者,以其贈之多少,一如覿幣,故鄭云見為反報也。 不入,無儐,明去而宜有已也。如受勞禮,以贈勞同節。 注「不入」至「同節」。○釋曰︰言「不入,無儐」,對歸饔餼入設而有儐。此則不入,無儐,明賓去,禮宜有已。云「如受勞禮,以贈勞同節」者,賓來勞之,去有贈之,皆在近郊,禮又不別,故言同節也。使下大夫贈上介,亦如之。使士贈眾介,如其覿幣。大夫親贈,如其面幣,無儐。贈上介亦如之。使人贈眾介,如其面幣。士送至於竟。
郊,近郊也。告郊人,使請反命於君也。必請之者,以已久在外,嫌有罪惡,不可以入。春秋時,鄭伯惡其大夫高克使之將兵,逐而不納,此蓋請而不得入。 「使者」至「反命」。○注「郊近」至「得入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拜其辱」,論使者反命之事。知郊是近郊者,以下文云「朝服載旜」,鄭云「行時稅舍於此郊,今還至此,正其故行服,以俟君命,敬也」者,初行云「舍於郊斂旜」,今至此載旜而入,故知近郊也。云「告郊人,使請反命於君」者,以其使者至所聘之國,謁關人,明此至郊告郊人,使請可知。引春秋者,案閔二年公羊傳云︰「鄭伯惡高克,使之將,逐而不納,棄師之道也。」何休云︰「使將師救衛,隨后逐之。」彼無大夫文,言大夫者,鄭君加之也。 行時稅舍于此郊,今還至此,正其故行服,以俟君命,敬也。古文旜作膳。 禳,祭名也。為行道累歷不祥,禳之以除災凶。 「禳乃入」。○注「禳祭」至「災凶」。○釋曰︰案春官‧小祝云掌「侯禳禱祠之祝號」,鄭注云︰「禳,禳卻凶咎。」故鄭此云禳是祭名也。乃入,陳幣于朝,西上。上賓之公幣、私幣皆陳,上介公幣陳,他介皆否。
皆否者,公幣、私幣皆不陳。此幣,使者及介所得於彼國君卿大夫之贈賜也。其或陳或不陳,詳尊而略卑也。其陳之,及卿大夫處者待之,如夕幣。其禮於君者不陳。上賓,使者。公幣,君之賜也。私幣,卿大夫之幣也。他介,士介也。言他,容眾從者。 「乃入陳」至「皆否」。○注「皆否」至「從者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此幣,使者及介所得於彼國君卿大夫之贈賜也」者,於君所得為公幣,於卿大夫所為私幣。賓之公幣有︰入郊勞幣,一也;禮賓幣,二也;致饔餼,三也;夫人歸禮幣,四也;侑食幣,五也;再饗幣,六也;夕幣,七也;贈賄幣,八也。此八者,皆主君禮賜使者,皆用束錦,故曰公幣。賓之私幣略有十九︰主國三卿五大夫皆一,食有侑幣,饗有酬幣,皆用束錦,則是十六;有三卿郊贈,則十九也。其上介公幣則有五︰致饔餼,一也;夫人致禮幣,二也;侑食幣,三也;饗酬幣,四也;郊贈幣,五也。降於賓者,以其上介無郊贈幣,又無禮賓幣,又闕一饗幣,故賓八,上介五也。上介私幣有十一︰主國三卿五大夫,或饗或食不備,要有其一,則其幣八也;又三卿皆有郊贈,如其面幣,通前則十一也。主國下大夫嘗使己國者,聘亦有幣及之,則亦有報幣之事,其數不定。士介四人直有郊贈報私幣,主國卿大夫報士介私面,士介私幣,數不甚明。云「禮於君者不陳」者,謂賄用束紡,禮用束帛、乘皮,不陳之者,以經云公幣,又云上介公幣,他介皆否。若禮於君者,一統於賓,不得云介之幣,故知禮於君者不陳。必禮於君不陳,禮於己始陳者,以其禮於君者,是其正,故不陳之。禮於己者,以其榮,故陳之。是以下注云︰「不加於其皮上,榮其多。」是其義也。若然,聘君以幣問卿,而其卿不見報聘君之幣者,以其尊卑不敵,若報之,嫌其敵體故也。 不加於其皮上,榮其多也。 注「不加」至「多也」。○釋曰︰此決初夕幣時,束帛皆加于左皮上。今不言加於皮上者,若加於皮上,相掩蔽,故不加於皮上,榮其多也。 亦宰告于君,君乃朝服出門。左,南鄉。 「公南鄉」。○注「亦宰」至「南鄉」。○釋曰︰此陳幣,當如初夕幣之時,管人布幕于寢門外,使者北面,眾介立于其左,東上,卿大夫在幕東,西面北上,宰告於君,君朝服出門左,南鄉,是以鄭此注亦依夕幣而言之。 此主於反命,士介亦隨入,並立,東上。 「卿進」至「其左」。○注「此主」至「東上」。○釋曰︰案上行聘禮之時,上介屈繅授賓,賓襲受之。今此賓執圭垂繅,賓則裼變於彼,國致命時也。上介執璋,屈繅者,變於賓故也。必變之者,反命致敬少於鄰國致命時,故賓於君前得裼,見美為敬也。云「士介亦隨入,並立,東上」者,此言「亦」者,亦初行受於朝時,君使卿進,使者入,眾介隨入,北面東上。此中雖不云士介入,明亦隨入可知。反命,曰︰「以君命聘于某君,某君受幣于某宮,某君再拜。以享某君,某君再拜。」
君亦揖使者進之,乃進反命也。某君,某國名也。某宮,若言桓宮、僖宮也。某君再拜,謂再拜受也。必言此者,明彼君敬君,己不辱命。 「反命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君亦」至「辱命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君亦揖使者進之,乃進反命也」者,亦謂亦受命於朝位,立定時,君揖,使者乃進受命,明反命亦然。某君某國名者,若云鄭國君、齊國君。云「某宮,若言桓宮、僖宮」者,左傳有桓宮之楹宮,是廟名。其受聘享於廟,故以宮言之。但受聘享在大祖廟,不在親廟四,而云桓宮、僖宮者,略舉廟名而言也。 亦於使者之東,同面並受也。不右使者,由便也。 「宰自公左受玉」。○注「亦於」至「便也」。○釋曰︰此言「亦」者,亦於出使初受玉時,宰「自公左授使者圭,同面」,注云︰北面並授之。凡並授者,授由其右,受由其左。此中受由其右者,因東藏之便,故鄭云「不右使者,由便也。」 變反言致者,若云非君命也。致命曰︰「以君命聘於某君夫人,某君再拜,以享于某君夫人,某君再拜。」不言受幣于某宮,可知,略之。 「受上」至「如之」。○注「變反」至「略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變反言致者,若云非君命也」者,君與夫人聘於鄰國君與夫人,各有所當。聘鄰國君受命於君,今使者還,反命於君;聘於鄰國夫人,當受命於夫人,使者還,反命於夫人。但婦人無外事,雖聘夫人,亦君命之。今使還反命,不云反命於君,變反言致命者,若本非君命,猶夫人之命然,故變反言致也。若然,夫人既無外事,而承君命聘鄰國夫人者,以其夫婦一體,共事社稷,故下記云︰「君以社稷,故在寡小君,拜。」是賓主相對之辭也。云「致命曰」已下,聘夫人反命無文,此鄭君依記上文反命於君之辭而言之,云「不言受幣於某宮可知,略之」者,以其夫人受聘享,皆因君聘享同時同宮,故略之也。 某子,若言高子、國子。凡使者所當以告君者,上介取以授之,賄幣在外也。 「執賄」至「授宰」。○注「某子」至「外也」。○釋曰︰此賄幣者,即上文賄用束紡是也。云「某子,若言高子、國子」者,案閔公二年冬經書「齊高子來盟」,僖三十三年經書「齊國歸父來聘」,左傳曰「國子為政,齊猶有禮」者是也。云「凡使者所當以告君者,上介取以授之」者,以上受上介璋,是上介授賓,明其餘皆上介取以授之。云「賄幣在外」者,以其上文云「禮於君者不陳」,此賄幣即是禮於君前,明在外也。 亦執束帛加璧也。告曰︰「某君使某子禮。」宰受之,士隨,自後左士介,受乘皮如初。上介出取玉束帛,士介從取皮也。 「禮玉亦如之」。○注「亦執」至「皮也」。○釋曰︰此即上云「禮玉束帛乘皮」,鄭注云︰「禮,禮聘君也,所以報享也。」云「亦執束帛加璧也」者,言「亦」,亦上文行享時束帛加璧者也。云「宰受之,士隨,自後左士介,受乘皮」者,此約初行享之時,公側授宰幣,士受皮皆自後右客,今執享皮幣玉,宰受之可知。言宰受之士隨,自後隨宰,自後謂自士介後,其在東上者,不須云自後。其餘三人皆後,乃得左之。必左士介者,取向東藏之便故也。云「上介出取玉束帛,士介從取皮也」者,此亦初享之時,賓奉束帛加璧,是上介取以授賓,明士介從取皮可知。 禮幣,主國君初禮賓之幣也。以盡言賜禮,謂自此至於贈。 注「禮幣」至「於贈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幣,主國君初禮賓之幣也」者,謂從郊勞已後,至於贈賄,八度禮賓,皆有幣,是自郊勞為初也。云「以盡言賜禮,謂自此至於贈」者,此則郊勞也。 善其能使於四方。而猶女也。 授上介幣,當拜公言也。不授宰者,當復陳之。 「授上」至「再拜」。○注「授上」至「陳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授宰者,當復陳之」者,此幣皆先陳之,今賓執以告君,賓釋辭,君曰勤勞使於四方。故授上介幣,當拜答君,言此幣不授與宰者,當復陳之於本處。此幣入於己者,故不授宰也。上賄幣禮君者,反命訖,皆授宰,故以此決之。 亦略卑也。 勞之以道路勤苦。 言此物某君之所賜予為惠者也。其所獻雖珍異,不言某為彼君服御物,謙也。其大夫出,反必獻,忠孝也。 「若有」至「賜也」。○注「言此」至「孝也」。○釋曰︰此獻物謂入賓者,故下記云︰「既覿,賓若私獻,奉獻將命。」注云︰「時有珍異之物,或賓奉之,猶以君命致之。」則是賓亦言有私獻於彼君,則彼君亦有私獻報賓,則此獻者也。云「大夫出,反必獻,忠孝也」者,案下曲禮云︰「大夫私行,出疆必請,反必有獻。」彼私行出疆,反必有獻,此以公聘出疆,反亦有獻,故云大夫出,反必獻。此以入己之物獻於君者,忠孝也。事君言忠,事父言孝,此獻君忠也,而兼言孝者,忠臣出孝子之門,故連言孝也。 不必其當君也。獻不拜者,為君之答已也。 「君其以賜乎」。○注「不必」至「己也」。○釋曰︰言君其以賜乎者,大夫所獻之物,謙不必當君所須此物,君其以賜臣下乎?言乎者,或當君意,或不當君意,故言「乎」以疑之。云「獻不拜者,為君之答己也」者,士拜國君,國君不拜,士賤故也。大夫拜國君,國君即答拜,大夫尊故也。故云不拜者,為君之答己拜。若然,自反命以來,盡於賜禮之等,或拜或不拜,無答己之嫌。獨此不拜,為君之答己者。自此以前,皆是彼國報君之物,賓直告事而已,君受之而無言,故賓不拜君。有言及己者,乃拜之,拜君言也。此獻是彼國君賜於己,理須拜送,是以玉藻云︰「凡獻於君,大夫使宰,士親,皆再拜稽首送之。」又郊特牲云︰「大夫有獻弗親,不面拜,為君之答己。」亦此類。故鄭云獻不拜者,為君之答己。若然,玉藻不親,此親者,此因反命,故親獻也。 徒謂空手,不執其幣。 士介四人,旅答壹拜,又賤也。 注「士介」至「賤也」。○釋曰︰鄭知旅答士介共一拜者,君勞上介,上介再拜稽首,君答拜,不言再拜,則君答上介一拜矣。勞士亦如之。不言「皆」,則總答一拜矣。勞賓,君答再拜,勞上介,君答一拜,對賓再拜,已是賤矣。今此士介四人,共答一拜,故云「又賤也」。此一拜答臣下,則周禮‧大祝辨九拜,「七曰奇拜」是也。是以彼注云︰一拜,答臣下也。案曲禮云「君於士不答拜」,此君答拜士者,以其新行反命,君勞苦之,故答拜異於常也。 以所陳幣賜之也。禮,臣子,人賜之而必獻之君父,不敢自私服也。君父因以予之,則拜受之,如更受賜也。既拜,宰以上幣授之。 「君使」至「稽首」。○注「以所」至「授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,臣子,人賜之而必獻之君父,不敢自私服也。君父因以予之,則拜受之,如更受賜也」者,案內則云︰「婦或賜之衣服,則受而獻諸舅姑,舅姑受之則喜,若反賜之則辭,不得命,如更受賜。」臣子於君父亦然,言此者,証此經君使宰以所獻之物反賜使者,使者辭不得命,再拜稽首受之,如更受賜。云「既拜,宰即以上幣授之」者,以其上文云執禮幣,授上介者,是執上幣,不執下幣,明知宰所執授之者是上幣可知。 士介之幣,皆載以造朝,不陳之耳。與上介同受賜命,俱拜。既拜,宰亦以上幣授上介。 君揖入,皆出去。 「乃退」。○注「君揖入皆出去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君揖入,皆出去」者,初賓將行,君前受命訖,君揖入,揖賓介出,故知此君退者,亦反命訖,賓介出可知。 將行,俟于門,反又送于門,與尊長出入之禮也。 「介皆」至「之門」。○注「將行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將行,俟於門」,是出之禮,初行之時,介皆至賓門,俟賓同行。今行反,又送至於門,是入之禮,故云「與尊長出入之禮」。 揖別也。 隨謝之也,再拜上介,三拜士介。 注「再拜上介三拜士介」。○釋曰︰上介是大夫,與己同類,故知再拜。士卑,與己異類,各一拜,故言三拜士介。 門,大門也。主于闑,布席于闑西閾外,東面,設洗于門外東方,其餘如初于禰時。出于行,入于門,不兩告,告所先見也。 「釋幣于門」。○注「門大」至「見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亦如之」,論賓上介使還禮門神及奠于禰之事。知「門是大門」者,以其從外來,先至大門,即禮門神,故知門是大門也。案特牲筮時云「席於門中,闑西閾外」,故知此亦席于闑西閾外。知「東面」者,神居東面為正故也。云「設洗于門外東方」者,以其廟在學,設洗皆云「洗當東榮」,故在門外,亦在東方也。云「其餘如初于禰時」者,初出亦釋幣於行,不如之者,以其初出於廟,禮文具設于行,其文略,故此云如禰時也。言如者,謂釋幣於祝,先入己下,埋于西階東是也。云「出于行,入于門,不兩告,告所以先見也」者,出時自廟出,先見行,即告行,入時先見門,故告門。出入皆告一,故云不兩告也。 告反也。薦,進也。 「乃至」至「脯醢」。○注「告反也薦進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筵几于室」者,還以特牲、少牢司宮設席于奧東面,右几,但無牲牢,進脯醢而已,以告祭非常故也。 主人酌進奠,一獻也。言陳者,將復有次也。先薦後酌,祭禮也。行釋幣,反釋奠,略出謹入也。 「觴酒陳」。○注「主人」至「入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陳者,將復有次也」者,但云主人一獻當言奠,今不言奠而言陳者,以其下仍有室老及士獻,以備三獻,故言陳。陳有次第之言,以其三時次第皆列于坐者也。云「先薦后酌,祭禮也」者,以其特牲、少牢皆先薦饌,乃後獻奠于鉶南,此與彼同,故云先薦后酌祭禮也。云「行釋幣,反釋奠,略出謹入也」者,必略出謹入者,出時以禱祈,入時以祠報,故不同也。 為酢主人也。酢主人者,祝取爵酌,不酢於室,異於祭。 「席于阼」。○注「為酢」至「於祭」。○釋曰︰鄭知「祝取爵酌」者,案特牲、少牢尸酢主人,祝取爵,以酢主人。但此無尸為異也。不酢於室異於祭者,此決特牲、少牢皆於室內,尸東西面受酢,此乃於外行來告反,故在阼不在室,知與正祭異也。又於正祭時有尸,尸飲卒爵,以尸爵酢主人。此吉祭無尸,爵兼奠,故別取爵以酢主人,亦異也。 成酢禮也。 「薦脯醢」。○注「成酢禮也」。○釋曰︰此奠謂若特牲、少牢主人受酢時,皆席于戶內,有薦俎,此雖無俎,亦薦脯醢于主人之前,以成酢禮也。 室老亞獻,士三獻也。每獻奠,輒取爵酌主人,自酢也。 「三獻」。○注「室老」至「酢也」。○釋曰︰鄭注喪服云︰室老,家相、士、邑宰。知無主婦而取士者,以其自外來,主於告,反即釋奠於禰廟,故知主婦不與而取士。備三獻,必知有室老與士者,以其前大夫致饔餼於賓時,使老牽牛以致之,鄭注云︰皆大夫之貴臣。故知此亦貴臣為獻也。云「每獻奠,輒取爵酌」者,此通三獻皆獻奠訖,別取爵自酢,故云輒取爵酌也。別云「主人自酢」者,對正祭有尸,三獻皆獻尸訖,尸酢主人,主婦賓長。今此無尸,皆自酢,獨云主人者,主人為首正,故舉前以包后。 三獻禮成,更起酒也。主人奠之,未舉也。 「一人舉爵」。○注「三獻」至「舉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三獻禮成」者,大夫士家祭三獻,特牲、少牢禮是也。云「更起酒」者,此欲獻酬,從者不得酌神之尊,是以特牲行酬時,設尊兩壺於阼階東,西方亦如之。鄭注云︰「謂酬賓及兄弟。」則此亦當然,故知別取酒也。云「主人奠之,未舉」者,以其下文云「獻從者」,乃云「行酬」,似鄉飲酒、鄉射一人舉觶,未舉,待獻介眾賓后乃行酬,亦然也。 從者,家臣從行者也。主人獻之,勞之也。皆升飲酒於西階上,不使人獻之,辟國君也。 「獻從者」。○注「從者」至「君也」。○釋曰︰知升飲於上者,案特牲禮獻眾賓及兄弟之等,皆升飲於西階上,故此獻從者,亦於階上可知。云「不使人獻之,避國君」者,若正祭,雖國君亦自獻,故祭統云「尸飲五,君洗玉爵獻卿;尸飲七,君洗瑤爵獻大夫」之等。若然,則告祭非常,今獻從者,從燕法。案燕禮使宰夫為獻主,是國君不親獻,此大夫親獻,故云避國君也。 主人舉奠酬從者,下辯,室老亦與焉也。 注「室老亦與」。○釋曰︰知者,案燕禮使者勞者,在者亦與,故知此室老亦與。不言士者,文不具,亦與可知。 遭喪,主國君薨也。入竟則遂,國君以國為體,士既請事,已入竟矣。關人未告,則反。 「聘遭喪入竟則遂也」。○注「遭喪」至「則反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卒殯乃歸」,上陳告行聘之事,此以下論或遭主國君喪,或聘君薨於后,或使者與介身卒。安不忘危,故見此非常之事。從此盡「練冠以受」,論主國君或夫人薨,或世子死,行變禮之事。云「以國為體」者,謂公羊傳宋人執鄭祭仲,使之逐忽而立突仲,以逐忽則國存,不逐則國滅,故逐忽而立突,是以國為體。但聘君主以聘國,故君雖薨而遂入,關人未告則反者,聘使至關,乃謁關人,關人入告君,君知乃使士請事。已入關,自然入矣,若關人未告君,君不知,使者又未入聞,主國君死,理當反矣。 子未君也。 「不郊勞」。○注「子未君也」。○釋曰︰案文公八年,天王崩。九年,毛伯來求金,公羊傳曰︰「何以不稱使?當喪未君也。逾年矣,何以謂之未君?即位矣而未稱王也。未稱王何以知其即位?以諸侯逾年即位,亦知天子之逾年即位也。以天子三年然後稱王,亦知諸侯於其封內三年稱子。」若然,云「子未君」,公羊傳文。但彼據逾年即位後,此據新遭父喪,引之者,以其同是子未君故也。 致命不於廟,就尸柩於殯宮,又不神之。 ○釋曰︰「不筵几,致命不於廟」,決正聘設几筵也。「就尸柩於殯宮」者,國君雖以國為體,主聘其國,但聘亦為兩君相好,今君薨,當就尸柩,故不就祖廟也。云「又不神之」者,以其鬼神所在曰廟,則殯宮亦得為廟,則設几筵亦可矣。但始死,不忍異於生,不神之,故於殯傍無几筵也。曾子問云「君薨世子生」,告殯殯東有几筵者,鄭云︰「明繼體也。」然則尋常則殯東不設几筵,當在室內矣。 喪降事也。 「不禮賓」。○注「喪降事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禮」者,謂既行聘享訖,不以醴酒禮賓也。 賓所飲食不可廢也。禮,謂饔餼饗食。 「主人畢歸禮」。○注「賓所」至「饗食」。○釋曰︰知歸禮中兼有饗食者,主人有故,雖饗食,亦有生致法,故主人亦歸之。且下文云「賓唯饔餼之受」,明本並饗食,亦歸賓,乃就中受饔餼。若本不歸饗食,空歸饔餼何頓云饔餼之受,明其時並致饗食也。 受正不受加也。 「賓唯饔餼之受」。○注「受正不受加也」。○釋曰︰饔餼大禮是其正,自饗食之等是其加也。 喪殺禮,為之不備。 「不賄不禮玉不贈」。○注「喪殺禮為之不備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賄」者,皆據上文謂不以束紡。「不禮玉」者,謂不以束帛、乘皮以報享。「不贈」者,賓出至郊,不以物贈之也。 夫人、世子死,君為喪主,使大夫受聘禮,不以凶接吉也。其他,謂禮所降。 「遭夫」至「君喪」。○注「夫人」至「所降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夫人、世子死,君為喪主」者,案禮記‧服問云「君所主,夫人、妻、大子適婦」,鄭注云︰「言妻,見大夫以下,亦為此三人為喪主也。」故云君為喪主。既為喪主,是以使大夫受聘禮,不以凶接吉也。云「其他,謂禮所降」者,謂「不禮以下,不贈以上」,皆闕之。 遭喪,謂主國君薨,夫人、世子死也。此三者,皆大夫攝主人。長衣,素純布衣也。去衰易冠,不以純凶接純吉也。吉時在裡為中衣,中衣、長衣,繼皆掩尺,表之曰深衣,純袂寸半耳。君喪不言使大夫受,子未君,無使臣義也。 「遭喪」至「以受」。○注「遭喪」至「義也」。○釋曰︰此經總說上三人死,主君不得受命,故使將命於大夫,主人即大夫,故鄭云「此三者,皆大夫攝主人」也。云「長衣,素純布衣」者,此長衣則與深衣同布,但袖長素純為異,故云長衣素純布衣也。此長衣之緣以素為之,故云素純也。去衰易冠者,謂脫去斬衰之服,而著長衣,脫去六升、九升之冠,而著練冠,故云「去衰易冠」也。云「不以純凶接純吉」者,聘禮是純吉禮,為君三升衰裳六升冠,為夫人、世子,六升衰裳九升冠,是純凶禮。麻絰與屨不易,直去衰易冠而已,故云不以純凶接純吉。云「吉時在裡為中衣,中衣、長衣,繼皆掩尺,表之曰深衣,純袂寸半耳」,鄭言此者,欲廣解長衣、中衣、深衣三者之義。此三者之衣,皆用朝服十五升布,六幅分為十二幅而連衣裳,袖與純緣則異,故云吉時在裡為中衣。中衣與長衣繼皆掩尺者,案玉藻云「長中繼掩尺」,鄭注云︰「其為長衣、中衣,則繼袂掩一尺。」此鄭云吉時之服純袂寸半者,純為衣裳之側,袂為口緣,皆寸,半表裡共三寸。案深衣目錄云︰「深衣,連衣裳而純以彩。」純素曰長衣,有表則謂之中衣。以此言之,則長衣、中衣皆用素純。云「君喪不使大夫受,子未君,無使臣義也」者,其疏見於上。若然,臣為君斬,為夫人、世子期,輕重不同。今受鄰國之聘禮,同用長衣練冠者,但接鄰國者,禮不可以純凶,故權制此服,略為一節耳。向來所釋,皆是君主始薨。假令君薨逾年,嗣子即位,鄰國朝聘,以吉禮受之於廟,故成十七年經書「邾子貜且卒」,十八年「邾宣公來朝」,傳云「即位而來見」,逾年可以朝他國,他國來朝亦得以吉禮受之於廟矣。雖逾年而未葬,則不得朝人。人來朝已,亦使人受之於廟。於夫人、世子亦然,以其本為死者,來故也。 既接於主國君也。 「聘君」至「則遂」。○注「既接於主國君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唯稍受之」,論聘者遭已君之喪,行非常之禮事。云「接於主國」者,謂謁關人,關人告君,君使士請事,是接於主國矣。故「入境則遂」也。 未至,謂赴告主國君者也。哭于巷者,哭于巷門,未可為位也。衰于館,未可以凶服出見人。其聘享之事,自若吉也。今文赴作訃。 「赴者」至「于館」。○注「未至」至「作計」。○釋曰︰「未至,謂赴告主國君者也」,以其本國遭喪,赴者有兩使,一使告聘者,一使告主國。云「未可為位」者,以其赴主國之使未至,是以未可為位,受人弔禮。云「衰于館未可以凶服出見人」者,對下經「赴者至,則衰而出」。云「其聘享之事,自若吉」者,下云受饔餼之禮,故知先行聘享,乃后受禮,以其主國未得赴告,故自若吉也。 受饔餼也。 「受禮」。○注「受饔餼也」。○釋曰︰上文遭主國之喪,賓唯饔餼之受,受禮亦饔餼之禮。 亦不受加。 「不受饗食」。○注「亦不受加」。○釋曰︰上文遭主國之喪,云「唯饔餼之受」,注云︰「受正不受加也。」加,即此饗食也,故此云「亦不受加」也。 禮為鄰國闕,於是可以凶服將事也。 「赴者」至「而出」。○注「禮為」至「事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禮為鄰國闕」者,案襄二十三年,春秋左氏傳云︰「杞孝公卒,晉悼夫人喪之,平公不徹樂,非禮也。禮,為鄰國闕。」服注云︰「鄰國尚為之闕樂,況舅甥之親乎?」若然,赴者至,主國君使者衰而出,則主國可以闕樂。云「於是可以凶服將事」者,謂主人所歸禮,則賓可以凶服受之,其正行聘享,則著吉服矣。故雜記云「執玉不麻」是也。 稍,稟食也。 「唯稍受之」。○注「稍稟食也」。○釋曰︰禮,君行師從,卿行旅從。從者既多,不可闕於稍食。案周禮每云「稍事」,皆謂米稟以其稍稍給之,故謂米稟為稍。 復命于殯者,臣子之於君父,存亡同。 「歸執」至「升堂」。○注「復命」至「亡同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即位踴」,論使者喪,還執圭還國復命之事。云「臣子之於君父,存亡同」者,案禮記奔父母之喪,升自西階。此復命於殯,亦升自西階法。生時出必告,反必面,故云臣子於君父存亡同也。 將有告請之事,宜清淨也。不言世子者,君薨也。諸臣待之,亦皆如朝夕哭位。 「子即位不哭」。○注「將有」至「哭位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言世子者,君薨也」者,案公羊傳︰「君存稱世子,君薨稱子某,既葬稱子,逾年稱君。」案上文稱世子,此文單稱子,是知其君薨,故君不稱某,而與此既葬同號者,以其既不得稱世子,略云子而已。故不言某,其實正法稱子某,是以雜記在殯待鄰國之使皆稱某。云「諸臣待之,亦皆如朝夕哭位」者,但臣子一列,上下文唯言子,不言群臣,與子同。知如朝夕哭位者,案奔喪云︰奔父之喪在家者,待之皆如朝夕哭位,故知此亦然。 自陳幣至於上介,以公賜告,無勞。 「辯復命如聘」。○注「自陳」至「無勞」。○釋曰︰言「辯復命如聘」者,上文君存時,使者復命,自陳公幣已下,至賜告之等,今復命於殯所,亦盡陳之,故言「辯」。知「無勞」者,勞主君出命,今君薨,不可代君出命,故知無勞也。 使者既復命,子與群臣皆哭。 「子臣皆哭」。○注「使者」至「皆哭」。○釋曰︰此據子在位哭,亦兼群臣,故鄭云「子與群臣皆哭」。 北鄉哭,新至別於朝夕。 「與介入北鄉哭」。○注「北鄉」至「朝夕」。○釋曰︰使者升階復命訖,不見出文,而言與介入者,以其復命之時,介在幣南,北面,去殯遠,復命訖,除去幣,賓更與介前入近殯,北鄉哭,鄉內為入,故云「與介入,北鄉哭」也。云「北鄉哭,新至別於朝夕」者,朝夕哭位在阼階下,西面,今於殯前北鄉,故云別於朝夕也。 悲哀變於外,臣也。 「出袒括髮」。○注「悲哀變於外臣也」。○釋曰︰案奔喪云「至於家,入門左,升自西階」,東面哭,括髮袒於殯東,是於內者,子故也。此使者出門,袒括髮,變於外者,臣故也。 從臣位,自哭至踴,如奔喪禮。 「入門右即位踴」。○注「從臣」至「喪禮」。○釋曰︰案奔喪云︰袒括髮於西階,東即位,踴,襲、絰於序東。此門外袒括髮,入門右,即位踴,亦當襲絰於序東,故鄭云「自哭至踴,如奔喪禮」也。 私喪,謂其父母。哭于館,衰而居,不敢以私喪自聞于主國,凶服于君之吉使。春秋傳曰︰「大夫以君命出,聞喪,徐行而不反。」 「若有」至「饗食」。○注「私喪」至「不反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從之」,論使者有父母之喪行變禮之事。云「不敢以私喪自聞于主國」者,解「哭于館」。又云「凶服干君之吉使」者,亦取不敢解之。言「衰而居」,謂服衰居館行聘享,即皮弁吉服,故不敢凶服干君之吉使也。引春秋傳者,案宣八年經書︰「夏六月,公子遂如齊,至黃乃復。」公羊傳云︰「其言至黃乃復何?有疾也。何言乎有疾乃復?譏。何譏爾?大夫以君命出,聞喪徐行而不反。」何氏注︰「聞大喪而不反,重君命也。徐行者,為君當使人追代之,以喪喻疾者,喪猶不還,而況疾乎?」是也。以此言之,使雖未出國境,聞父母之喪,遂行,不敢以私廢王事,君使人代之可也。以此言之,明至彼所使之國,雖聞父母之喪,不反可知,是以哭于館衰而居。 己有齊斬之服,不忍顯然趨於往來,其在道路,使介居前,歸又請反命,己猶徐行隨之。君納之,乃朝服,既反命,出公門,釋服,哭而歸。其他如奔喪之禮。吉時道路深衣。 「歸使」至「從之」。○注「己有」至「深衣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己有齊斬之服」者,以其私喪之內,有為父斬為母齊衰,故齊斬並言之也。云「不忍顯然趨於往來」者,解經並「使眾介先衰而從之」意。經云歸,據反國時兼云往者。鄭意去時聞父母之喪,不敢即反,亦使眾介先,衰而從之,故往來並言。云「在道路,使介居前」者,謂去向彼國時。云「歸又請反命,己猶徐行隨之」者,此謂還國至近郊,使人請反命,君許入,猶使介居前,徐行於后,隨介至國也。云「君納之,乃朝服」者,以其行聘之時,猶不以凶服干君之吉使,而服吉服,知此反命時,亦不以凶服于君之吉使,而服朝服,如吉時反命矣。云「出公門,釋服,哭而歸」者,案雜記云︰「大夫士將與祭於公,既視濯而父母死,則猶是與祭也。次於異宮,既祭,釋服出公門外,哭而歸。」亦云「其它如奔喪之禮」,明此亦出公門,釋朝服而歸。但彼祭服不可著出,故門內釋服。此朝服可以著,出門乃釋服為異也。云「其他如奔喪之禮」者,案奔喪云︰「至於家,入門左,升自西階,殯東西面坐,哭盡哀,括髮,袒,降堂東即位,西鄉哭,成踴,襲、絰于序東,絞帶,反位拜賓,成踴,送賓,反位。有賓后至者,則拜之成踴,送賓皆如初,眾主人、兄弟皆出門,出門哭止闔門,相者告就次,於又哭。括髮,袒,成踴。於三哭,猶括髮,袒,成踴。三日成服,拜賓送賓皆如初。云「吉時道路深衣」者,以其朝服之下,唯有深衣,庶人之常服。既以朝服反命,出門去朝服,還服吉時,深衣三日,成服乃去之。 具,謂始死至殯所當用。 「賓入」至「而殯」。○注「具謂」至「當用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卒殯乃歸」,論賓介死之事。云「賓入境而死,遂也」者,若未入境即反來。云「主人為之具而殯」者,謂從始死至殯所當用者,主人皆供之。鄭云「具,謂始死至殯所當用」,直云至殯所當用,明不殯於館,取其至殯節,主人供喪具,以其大斂訖即殯,故連言殯。故下文「歸介復命」之時,柩止門外,明斂於棺而已。 為致聘享之禮也。初時,上介接聞命。 「介攝其命」。○注「為致」至「聞命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初時,上介接聞命」者,鄭解介得代賓致命之意,以其命出於君。初,賓受命於君之時,賓介同北面,上介接聞君命矣,以是今賓死,得攝其命。 雖有臣子親因,猶不為主人,以介與賓並命於君,尊也。 「君弔介為主人」。○注「雖有」至「尊也」。○釋曰︰古者賓聘,家臣適子皆從行,是以延陵季子聘於齊,其子死葬於嬴搏之間。故鄭云「雖有臣子親因,猶不為主人」,以其介尊故也。 當中奠贈諸喪具之用,不必如賓禮。 「主人」至「以用」。○注「當中」至「賓禮」。○釋曰︰賓既死,主人所歸禮與幣,必以當喪者之用。云「當中奠贈」者,解經中小斂、大斂之用。云「當中奠贈,諸喪具之用」者,具謂襲與小斂、大斂,解經「幣」,云「不必如賓禮」者,不必如致飧饔之禮,束紡、皮帛之類,不堪喪者之用故也。 介受主國賓己之禮,無所辭也。以其當陳之以反命也。有賓喪,嫌其辭之。 「介受賓禮無辭也」。○注「介受」至「辭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介受主國賓己之禮」者,謂公幣、私幣之屬,故鄭云「當陳之以反命也」。言「無辭」者,雖無三辭,以其殯受饔餼之時禮辭,受食三辭,明介亦有禮辭。云「無所辭也」者,以有賓喪,嫌介有三辭,故云介受賓禮無辭也。 「不饗食」。○釋曰︰案上遭君喪,受饔餼不受饗食。鄭云「受正不受加」,此云「不饗食」,介不就君受饗食,明受饔餼正禮也。 門外,大門外也。必以柩造朝,達其忠心。 「歸介」至「門外」。○注「門外」至「忠心」。○釋曰︰知「門外,是大門外」者,國君有三門︰皋、應、路;又有三朝︰內朝在路寢庭,正朝在路門外,應門外無朝,外朝當在皋門外。經直云「止於門外」,無入門之言,明知止於大門外,外朝之上。是以上賓拜賜,皆云「於門外」,亦在外朝矣。故鄭云「必以柩造朝,達其忠心」也。 卒殯,成節乃去。 「介卒」至「卒殯」。○注「卒殯成節乃去」。○釋曰︰當介復命之時,賓之尸柩在外朝,上介卒復命,謂復命訖,出君大門,奉賓之柩,送至賓之家。尸柩入殯於兩楹之間,君往就弔。「卒殯」者,謂殯訖,殯是喪之大節。故云「卒殯,成節乃」去,謂君與大夫盡去。 不言上介者,小聘,上介,士也。 「若大」至「如之」。○注「不言」至「士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言上介者,小聘,上介,士也」者,案經大夫介卒,據大聘上介是大夫而言。今鄭以經不言上介,則大夫介卒,中兼有聘使大夫,其卒亦如之。故鄭云不言上介小聘上介士也,欲兼見小聘之法也。若小聘,上介、末介皆士,則入下文「士介死」中,以其下文更不見小聘賓介死法,故此兼言之也。 不具他衣物也,自以時服也。 注「不具」至「服也」。○釋曰︰以其士介卑,其禮降於賓與上介,非直具棺,他衣物亦具之。此士介直具棺,不具他物也。其士介從者,自用時服斂之。 主國君使人弔,不親往。 「君不弔焉」。○注「主國」至「親往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主國君使人弔,不親往」者,對上經賓死,「君弔,介為主人」。此士,云「不弔」者,明不親弔,使人弔之可知也。 未將命,謂俟間之後也。以柩造朝,以已至朝,志在達君命。 「若賓」至「將命」。○注「未將」至「君命」。○釋曰︰前云「賓入境而死」,謂在路死,未至國。此經更說賓至朝俟間之後,使大夫致館,未行聘享,而賓在館死之事,故鄭云「俟間之後」。是以鄭云「以柩造朝」,以其既至朝,志在達君命,則知上國外死,不以柩造朝可知。若介死,歸復命,唯上介造于朝。若介死,雖士介,賓既復命,往,卒殯乃歸。
往,謂送柩。小聘曰問。不享,有獻,不及夫人。主人不筵几,不禮。面不升,不郊勞。
記貶於聘,所以為小也。獻,私獻也。面猶覿也。 「小聘」至「郊勞」。○注「記貶」至「覿也」。○釋曰︰自此盡「三介」,論侯伯行小聘之事。云「不享」者,謂不以束帛加璧,獻國所有。云「不禮」者,聘訖,不以齊酒禮賓。「面不升」者,謂私覿庭中受之,不升堂,此對大聘升堂受。若然,不言私覿而言面者,對大聘言覿,故辟之而言面也。 如為介,如為大聘上介。 「其禮」至「三介」。○注「如為」至「上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其禮如為介」者,謂特問使大夫得主國之禮多少,如大聘卿。此大夫為上介之時,即上文介之禮,飧饔餼及食燕之等。三介者,大夫降於卿二等故也。舉此侯伯之小聘,則公之臣,子男之臣,小聘禮數,其義可知也。 事,謂盟會之屬。 「記久」至「聘焉」。○注「事謂盟會之屬」。○釋曰︰此云「久無事,則聘焉」者,則周禮殷聘也。是以周禮‧大行人云︰「凡諸侯之邦交,歲相問也,殷相聘也,世相朝也。」注云︰「小聘曰問。殷,中也。久無事,又於殷朝者,及而相聘也。」云「事,謂盟會之屬」者,案春秋有事而會,不協而盟。是以春秋有會而不盟,盟必因會,若有盟會相見,故云久無事則聘焉。若有故,則卒聘。束帛加書將命,百名以上書於策,不及百名書於方。
故,謂災患及時事相告請也。將猶致也。名,書文也,今謂之字。策,簡也。方,板也。 「若有」至「於方」。○注「故謂」至「板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故,謂災患及時相告請」者,此即上經云「若有言」一也。言災患,上注引春秋臧孫辰告糴于齊、公子遂如楚乞師。此云「及時事」者,即上注引春秋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是也。云「名,書文,今謂之字」者,鄭注論語亦云︰「古者曰名,今世曰字。」許氏說文亦然。言此者,欲見經云「名」,名者即今之文字也。云「策,簡方。板也」者,簡謂據一片而言,策是編連之稱,是以左傳云南史氏「執簡以往」,是簡者未編之稱。此經云「百名以上書之於策」,是其眾簡相連之名。鄭作論語序云︰「易、詩、書、禮、樂、春秋,策皆尺二寸,孝經謙,半之,論語八寸策者,三分居一,又謙焉。」是其策之長短。鄭注尚書︰「三十字,一簡之文。」服虔注左氏云︰「古文篆書,一簡八分字。」是一簡容字多少者。云「方,板」者,以其百名以下書之於方,若今之祝板,不假連編之策。一板書盡,故言方板也。 受其意,既聘享,賓出而讀之,不於內者,人稠處嚴,不得審悉。主人,主國君也。人,內史也。書必璽之。 「主人」至「門外」。○注「受其」至「璽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聘享,賓出而讀之」者,上經云︰「若有言,則以束帛如享禮。」文承聘享之后,故知此讀諸門外,故云既聘享也。鄭知人是內史者,案內史職云︰「凡四方之事書,內史讀之。」此云「使人與客讀諸門外」者,亦是四方事書,故知人是內史也。知書必璽之者,案襄二十九年左傳云︰公如楚,「還,及方城,季武子取卞,使公冶問,璽書追而與之」。故知此書亦璽之也。 為書報也。 「客將」至「于館」。○注「為書報」也。○釋曰︰此為書報上有故之事,彼以束帛加書將命,此亦以束帛加書反命于館。 既報,館之,書問尚疾也。 「明日君館之」。○注「既報」至「疾也」。○釋曰︰為昨日為書報之,今日君始就館送客者,書問之道尚疾故也。必須尚疾者,以其所報告請,多是密事,是以鄭云「既報,館之,書問尚疾也」。 資,行用也。古者君臣謀密草創,未知所之遠近,問行用,當知多少而已。古文資作齎。 ○注釋曰︰使者受命於君,但知出聘,不知遠近,故云「古者君臣謀密草創,未知所之遠近」,故問宰行糧多少,即知遠近也,故知須問之。 謂前夕幣之間,同位者,使者北面,介立于左少退,別其處臣也。 「使者」至「同位」。○注「謂前」至「臣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受行日」者,謂已受命日,夕幣之前,使者及介朝君之時,皆同位,北面,東上;在朝處,臣東方,西面,北上,故鄭云「同位者,使者北面,介立于左,少退,以別處臣也。」 祖,始也。既受聘享之禮,行出國門,止陳車騎,釋酒脯之奠於軷,為行始也。詩傳曰︰軷,道祭也。謂祭道路之神。春秋傳曰︰軷涉山川。然則軷,山行之名也。道路以險阻為難,是以委土為山,或伏牲其上,使者為軷,祭酒脯祈告也。卿大夫處者,於是餞之,飲酒於其側。禮畢,乘車轢之而遂行,舍於近郊矣。其牲,犬羊可也。古文軷作祓。 「出祖」至「其側」。○注「祖始」至「作祓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受聘享之禮,行出國門,止陳車騎,釋酒脯之奠於軷」者,凡道路之神有二︰在國內釋幣於行者,謂平適道路之神;出國門釋奠於軷者,謂山行道路之神;是以委土為山象,國中不得軷名,國外即得軷稱。引詩傳曰者,證軷祭道路之神也。引春秋傳曰者,案襄二十八年左氏傳子大叔云︰「軷涉山川,蒙犯霜露。」引之者,證軷是山行之名,涉者水行之稱。故鄺詩云︰「大夫軷涉,我心則憂。」毛傳云︰「草行曰軷,水行曰涉。」云「是以委土為山」者,案月令冬祀行,鄭注︰「行廟門外之西,為軷壤,厚二寸,廣五尺,輪四尺。祀行之禮,北面設主於軷上。國外祀山行之神為軷壤,大小與之同。」鄭注夏官‧大馭云︰「封土為山象,以菩芻棘柏為神主,既祭之,以車轢之而去,喻無險難也。」云「或伏牲其上」者,案周禮‧犬人云︰「掌犬牲,凡祭祀供犬牲,命牷物,伏瘞亦如之。」鄭注云︰「伏,謂伏犬,以王車轢之。」故知有伏牲其上。云「使者為軷祭酒脯祈告也」者,案周禮‧大馭︰「掌馭玉路以祀。及犯軷,王自左馭,馭下祝,登,受轡。」彼天子禮,使馭祭。此大夫禮,故使者自祭,犯軷而去。云「卿大夫處者,於是餞之」者,案詩云「飲餞于禰」,是處者送行人而飲酒,名曰餞也。云「遂行,舍于郊」者,即上經云舍于近郊是也。云「其有牲,犬羊可」者,犬人職云︰「伏、瘞亦如之。」是用犬也。詩云「取羝以軷」,是用羊也。是犬羊各用其一,未必並用之。言可者,人君有牲,大夫無牲,直用酒脯。若然,此見出行時祭軷,案韓奕詩云︰「韓侯出祖,出宿于屠。顯父餞之,清酒百壺。」是韓侯入覲天子,出京城為祖道。又左氏傳︰「鄭忽逆婦媯于陳,先配而后祖,陳鍼子曰︰是不為夫婦,誣其祖矣。」鄭志以祖為祭道神,是亦將還而后祖道,此聘使還亦宜有祖,但文不具。所以朝天子,圭與繅皆九寸,剡上寸半,厚半寸,博三寸,繅三采六等,朱白蒼。
圭,所執以為瑞節也。剡上,象天圓地方也。雜采曰繅,以韋衣木板,飾以三色。再就,所以薦玉,重慎也。九寸,上公之圭也。古文繅或作藻,今文作璪。 「○注釋曰︰云「圭,所執以為瑞節」者,案周禮‧大宗伯云︰「以玉作六瑞,以等邦國。」又云︰「王執鎮圭,公執桓圭,侯執信圭,伯執躬圭,子執穀璧,男執蒲璧。」是以其圭為瑞。又案周禮‧掌節有玉節之節,即是節與瑞別矣。今此云瑞節,但連言節者,案節不得言瑞,瑞亦是節信,故連言節也。云「剡上,象天圜地方也」者,下不剡象地方,上剡象天圜。案雜記贊大行曰︰博三寸,厚半寸,剡上,左右各寸半。此經直剡上寸半,不言左右,文不具也。凡圭,天子鎮圭,公桓圭,侯信圭,皆博三寸,厚半寸,剡上,左右各寸半,唯長短依命數不同。云「雜采曰繅」者,凡言繅者,皆象水草之文。天子五采,公侯伯三采,子男二采,皆是雜采也。云「以韋衣木板,飾以三色。再就」者,依漢禮器制度而知也。但木板大小,一如玉制,然後以韋衣之,大小一如其板,經云「三采六等」,注云︰「三色再就者,就即等也。」是一采為再就,三采即六等也,是以鄭注典瑞云一匝為一就。典瑞云侯伯「三采三就」者,以一采雖有再匝,並為一就。覲禮注云朱白倉為六色者,亦是一采一匝為二色,三采故六色。三采,據公侯伯子男則二采,故典瑞云子男「皆二采再就」是也。所以薦玉重慎者,玉者寶而脆,今以繅藉薦之,是其重慎也。 二采再就,降於天子也。於天子曰朝,於諸侯曰問,記之於聘,文互相備。 「問諸」至「八寸」。○注「二采」至「相備」。○釋曰︰此諸侯使臣聘,繅藉之等云「二采再就」者,上云三采六等,此二采不云四就者,此臣禮與君禮異。此二采雖與子男同,子男即一采為一匝,二采為再匝,為四等。今臣一采為一就,二采共為再就,是二采當君一采之處,是以典瑞云︰「瑑圭璋璧琮,繅皆二采一就,以頫聘。」亦是臣二采共當君一采一匝之處。云「降於天子」者,案典瑞王「執鎮圭,繅藉五采五就」,言五就者,據一采為一等,若據一采一匝而言,即五采十等,此二采二等,是降於天子也。此亦降於諸侯,而言降於天子者,此鄭君指上文朝天子而言,故言聘諸侯降於朝天子也。云「於天子曰朝」者,據上文所以朝天子是也。則諸侯自相朝亦同圭與繅九寸,侯伯以下亦依命數。云「於諸侯曰問」者,詩侯遣臣自問。若遣臣問天子,圭與繅亦八寸,是以云「記之於聘,文互相備」。案玉人云︰「瑑圭璋八寸,璧琮八寸,以頫聘。」無所依據,則於天子諸侯同言八寸者,據上公之臣。侯伯之臣則六寸,子男之臣則四寸,各降其君二等。若然,經言八寸者,據上公之臣也。 采成文曰絢。繫,無事則以繫玉,因以為飾,皆用五采組,上以玄,下以絳為地。今文絢作糹勻。 ○釋曰︰上文繅藉,尊卑不同,此之組繫,尊卑一等。云「采成文曰絢」,鄭注論語文成章曰絢,與此語異義同。云「繫,無事則以繫玉,因以為飾」者,無事謂在櫝之時,亦以繫玉,因以為飾。此組繫亦名繅藉,即上文反命之時,使者執圭垂繅,上介執璋屈繅。又曲禮下云︰「執玉,其有藉者則裼,無藉者則襲。」鄭注亦云︰「藉,繅也。」裼、襲皆據有繅無繅之時,是其因以為飾。云「皆用五采組」者,以其言絢,絢是文章之名,經又言皆,復無尊卑之別,故知皆用五采組也。云「上以玄,下以絳為地」者,以其皆用五采,而經直云玄纁為地,上加五采,上下皆據垂之為上下,必知上玄下絳者,上玄以法天,下絳以法地故也。經云「纁」,注云「絳」者,爾雅三入赤汁為纁,絳則赤也,故本絳以解纁。 肆猶陳列也。齎猶付也。使者既受命,宰夫載問大夫之禮待於郊,陳之為行列,至則以付之也。使者初行,舍于近郊。幣云肆,馬云齎,因其宜,亦互文也。不於朝付之者,辟君禮也。必陳列之者,不夕也。古文肆為肄。 「問大夫」至「皮馬」。○注「肆猶」至「為肄」。○釋曰︰知載大夫幣是宰夫者,以其初,宰眾官具幣,故知載幣於郊,付使者亦是宰夫可知。云「幣云肆,馬云齎,因其宜,亦互文也」者,以其幣是財賄易可陳列,故言肆,不言齎,亦付使者矣。馬是難陳之物,故直言齎,亦付使者亦陳之,是因其宜,互文也。 孫,順也。大夫使,受命不受辭,辭必順且說。 注「受命不受辭」。○釋曰︰受命,謂受君命,聘於鄰國,不受賓主對答之辭。必不受辭者,以其口及則言辭無定準,以辭無常,故不受之也。 史,謂策祝。 注「史謂策祝」。○釋曰︰案周禮大史、內史皆掌策書。尚書‧金縢云「史乃策祝」,是策書祝辭,故辭多為文史。 至,極也。今文至為砥。 辭,辭不受也。對,答問也。二者皆卒曰敢,言不敢。 「辭曰」至「敢辭」。○注「辭不」至「不敢」。○釋曰︰辭謂賓辭主人,答謂賓答主人,介則在旁。曰非禮也敢,故易‧旅卦‧初六云「瑣瑣,斯其所取災」,鄭云︰瑣瑣,猶小小。爻互體艮,艮小石,小小之象。三為聘客,初與二其介也。介當以篤實之人為之,而用小人瑣瑣,然客主人為言,不能辭曰非禮,不能對曰非禮。每者不能以禮行之,則其所以得罪是其義也。 館者必於廟,不館於敵者之廟,為大尊也。自官師以上,有廟有寢,工商則寢而已。 「卿館」至「工商」。○注「館者」至「而已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館者必於廟」,案上歸饔餼云於廟,明其禮皆在廟可知。云「不館於敵者之廟,為大尊也」者,以其在廟尊,則尊矣,故就降等而已。若又在敵者之廟,以上是其大尊。云「自官師以上,有廟有寢」者,案祭法云︰「適士二廟,官師一廟。」鄭云︰「官師謂中士、下士。」是其官師有廟。知廟有寢,案周禮‧隸僕云︰「掌五寢之掃除。」鄭注云︰「五寢,五廟之寢。天子七廟,唯祧無寢。」詩云「寢廟奕奕」,相連之貌。故左傳云︰「大叔之廟在道南,其寢在道北。」是其前曰廟,后曰寢。「工商則寢而已」者,案爾雅‧釋宮云︰「室有東西廂曰廟。」注云︰「夾室前堂。」又云︰「無東西廂有室曰寢。」注云︰「但有大室。」是其自士以上有廟者必有寢,庶人在官者、工商之等有寢者則無廟,故祭法云「庶士庶人無廟,祭於寢」是也。 管人,掌客館者也。客,謂使者下及士介也。 不以束帛致命,草次饌,飧具輕。 「飧不致」。○注「不以」至「具輕」。○釋曰︰「君不以束帛致命」者,對饔餼以束帛致之,此不以束帛致,草次饌具輕者,以其客始至則致之,故言「草次」也。對聘日致饔餼,生死俱有禮物,又多為重,故以此物為輕而不致。 以不致命。 「賓不拜」。○注「以不致命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拜」者,宰夫朝服設食,賓無拜受之文,以其不以束帛致故也。 自潔清,尊主國君賜也。記此,重者沐浴可知。 ○注釋曰︰云「記此,重者沐浴可知」者,以其食禮輕,尚沐浴而食,饔餼食重者,沐浴而食可知。 卿,使者。大夫,上介也。士,眾介也。訝,主國君所使迎待賓者,如今使者護客。 「卿大」至「有訝」。○注「卿使」至「護客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卿,大夫訝」者,謂大聘使卿,主人使大夫迎。士訝者,小聘使大夫,主人使士迎。言「皆有訝」者,自介已下皆迎之。云「卿,使者。大夫,上介。士,眾介也」者,據此篇是侯伯之卿大聘而言,其實小聘使大夫,亦使士迎之。所迎者,謂初行聘及饗食燕皆迎之,故鄭君無所止定。 使已迎待之命。 「賓即館訝將公命」。○注「使已迎待之命」。○釋曰︰案秋官‧掌訝職云︰「賓入館,次于舍門外,待事于客。」注云︰「次,如今宮府門外更衣處。待事于客,通其所求索。」彼謂天子有掌訝之官,共承客禮。此諸侯使,無掌訝,是以還遣所使大夫士訝,將公命有事,通傳于君。 又,復也。復以私禮見者,訝將舍於賓館之外,宜相親也。大夫訝者執雁,士訝者執雉。 「又見之以其摯」。○注「又復」至「執雉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復以私禮見」者,訝將舍於賓館之外,宜相親也者。禮,掌訝舍於賓之館門外。此大夫士,君使為訝,雖非掌訝之官,亦為次舍于賓之館外,宜相親,故執摯以相見。「大夫訝者執雁,士訝者執雉」,案士相見及大宗伯文也。 既,已也。公事,聘享問大夫。復,報也。使者及上介執雁,群介執雉,各以見其訝。 「賓既」至「其摯」。○注「既已」至「其訝」。○釋曰︰云以「公事,聘享問大夫」者,此並行君物享主國君,及問大夫,故云公事也。云「復,報也」者,有報訝者以摯私見己,今還以摯私報之。知「使者及上介同執雁」,不執羔者,見上文主國卿大夫勞賓同執雁,則知此使者及上介同執雁可知。「各以見其訝」者,謂使者見大夫之訝者,上介見士之訝者,士介亦見士訝者。 言國獨以此為寶也。四器,謂圭、璋、璧、琮。 「凡四」至「可也」。○注「言國」至「璧琮」。○釋曰︰案以公事,宗伯云「以玉作六瑞」,王執鎮圭,公執桓圭,以下人執之曰瑞。又云「以玉作六器,以禮天地四方」,謂禮神曰器。此四者,人所執。不言「瑞」而言「器」者,對文,執之曰瑞,禮神曰器。散文則通,雖執之亦曰器。是以尚書云「五器卒乃復」,與此文皆稱器。云「言四國獨此以為寶」者,案周禮‧天府職︰「凡邦國之玉鎮、大寶器藏焉。」注云︰「玉鎮大寶器,玉瑞、玉器之美者。」是其玉稱寶。云「四器,謂圭、璋、璧、琮」者,是據上經圭璋以行聘,璧琮以行享而言。此據公侯伯之使者用圭、璋、璧、琮;若子男使者,聘用璧、琮,享用琥、璜。 主國之門外,諸侯及卿大夫之所使者,次位皆有常處。 「宗人」至「之次」。○注「主國」至「常處」。○釋曰︰「主國門外」,以其行朝聘、陳賓介皆在大門外,故次亦在大門外可知。云「諸侯及卿大夫之使者,次位皆有常處」者,以其上公九十步,侯伯七十步,子男五十步,使其臣聘使,大聘、小聘又各降二等。其次皆依其步數,就西方而置之。未行禮之時,止於次中,至將行禮,賓乃出次。凡為次,君次在前,臣次在后,故云「少退於君之次」,故云「皆有常處」。 慎之也。曲禮曰︰「凡執主器,執輕如不克。」 「上介」至「授賓」。○注「慎之」至「不克」。○釋曰︰此謂當將聘於主君廟門外,上介屈繅以授賓,賓襲受之節。引曲禮者,彼器即此玉,欲証執玉如重之義也。 皇,自莊盛也。讓,謂舉手平衡也。志猶念也。念趨,謂審行步也。孔子之執圭,鞠躬如也,如不勝。上如揖,下如授,勃如戰色,足蹜蹜如有循。古文皇皆作王。 「賓入」至「志趨」。○注「皇自」至「作王」。○釋曰︰賓入門皇,謂未至堂時。升堂讓,謂升堂東面向主君之時。將授志趨,謂賓執玉向楹,將授玉之時。念鄉入門在庭時,執玉徐趨,今亦然。若降堂后趨進翼如,則疾趨也。云「讓,謂舉手平衡也」者,謂若曲禮云「凡奉者當心」,下又云「執天子之器則上衡」,注云︰「謂高於心。」「國君則平衡」,注云︰「謂與心平。」則此亦執國君器也,故引之為証。引「孔子之執圭」者,鄉黨論孔子為君聘使法。彼「足蹜蹜如有循」,謂徐趨,據入彼國廟門,執玉行步之時,以足容重退之,在降堂之下,與此趨同,故為証也。 爭,爭鬬之爭,重失隊也。而后猶然後也。 「授如」至「后退」。○注「重失」至「后也」。○釋曰︰授,謂就東楹授玉於主君時,如與人爭承取物,恐失墜。云「下如送,君還而后退」者,以上文次言之,此下如送者,止謂聘享每訖,君實不送,而賓之敬如君送然,故云下如送也。君回還,賓則退出廟門,更行后事,非謂賓出大門也。 發氣,舍息也。再三舉足,自安定,乃復趨也。至此云舉足,則志趨卷豚而行也。孔子之升堂,鞠躬如也,屏氣似不息者,出降一等,逞顏色,怡怡如也。沒階,趨進,翼如也。 「下階」至「又趨」。○注「發氣」至「如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下階,發氣怡焉」者,即論語云「出降一等,逞顏色,怡怡如也」。云「再三舉足,自安定,乃復趨也」者,謂降時再三舉足,故又趨進翼如也。云「發氣,舍息」者,以將授玉,屏氣似不息,今既授玉,降階,縱舍其氣,怡然和悅也。云「至此舉足,則志趨卷豚而行也」者,是釋志趨為徐趨,此舉足為疾趨也。 容色復故,此皆心變見於威儀。 「及門正焉」。○注「容色」至「威儀」。○釋曰︰此謂聘訖,將更有享而出門時。云「心變見於威儀」者,以其貌從心起,觀威儀,省禍福,睹貌可以知心故也。 記異說也。 「執圭」至「失之」。○注「記異說也」。○釋曰︰亦謂將聘,執圭入廟門時。云「鞠躬焉」,則鞠躬如也,如恐失之者,即執輕如不克也。云「記異說」者,以上文已記執圭此,又記執圭之儀,以同記事而言有差,異人記事,說有不同也。 發,舍氣也。孔子之於享禮,有容色。 「及享」至「盈容」。○注「發舍」至「容色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及享發氣焉盈容」者,即孔子行享禮有容色,一也,故注引為証也。此發氣,即上注云「舍息」,一也。 容貌舒揚。 「眾介北面蹌焉」。○注「容貌舒揚」。○釋曰︰此謂賓行聘,眾介從,入門左,北面。曲禮云︰「大夫濟濟,士蹌蹌。」鄭云︰「皆行容止之貌。」故此注亦云「容貌舒揚」也。但彼大夫云濟濟,諸侯云皇皇,上文賓入門皇,得與諸侯同者,以其執君圭璋,志在重玉,故行容得與君同。若尋常行,則大夫濟濟也。 容貌和敬。 「私覿愉愉焉」。○注「容貌和敬」。○釋曰︰上文享時盈容,對聘時儀貌戰色,顏舒緩。此私覿,對享時又愉愉和敬,舒於盈容也。 威儀自然而有行列。舒雁,鵝。 「出如舒雁」。○注「威儀」至「雁鵝」。○釋曰︰此出廟門之外,行步如鵝,又紓緩於愉愉也。云「舒雁,鵝」者,爾雅‧釋鳥文。 復記執玉異說。 「皇且」至「主慎」。○注「復記執玉異說」。○釋曰︰上已二度記執玉行步之法。今又云「皇且行」,是別有人更記此執玉行法,故云「復記執玉異說」也。 隨入,不並行也。間,猶代也。士物有宜,君子不以所無為禮,畜獸同類可以相代。古文間作干。 「凡庭」至「可也」。○注「隨入」至「作干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左先」者,以皮馬以四為禮,北面以西頭為上,故左先入陳也。云「君子不以所無為禮」者,案禮器云︰「天不生,地不養,君子不以為禮。」言當國有馬而無虎豹皮,則用馬;或有虎豹皮並有馬,則以皮為主而用皮也。云「畜獸同類可以相代」者,畜謂馬,獸謂虎豹,爾雅釋云︰「在家曰畜,在野曰獸。」云「同類」者,爾雅又云︰「二足而羽謂之禽,四足而毛謂之獸。」若然,則馬畜亦是四足之類,故云同類可以相代也。 馬出,當從廄也。餘物皆東,藏之內府。 「賓之」至「皆東」。○注「馬出」至「內府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馬出,當從廄也」者,若有皮之國,用皮則不出,亦從餘物東藏也。知「東藏之內府」者,案天官‧內府職云︰「凡四方之幣獻之,金玉、齒革、兵器,凡良貨賄入焉。」注云︰「諸侯朝聘所獻國珍。」彼天子禮諸侯,亦當有內府。諸侯自朝聘,其貨獻珍異,亦人內府,故注依之也。 貨,天地所化生,謂玉也。君子於玉比德焉。朝聘之禮,以為瑞節,重禮也。多之則是主於貨,傷敗其為德。 「多貨則傷于德」。○注「貨天」至「為德」。○釋曰︰此經主論聘享所用圭璋璧琮不得過多之事也。云「貨,天地所化生,謂玉也」者,鄭注周禮‧九職亦云︰「金玉曰貨,布帛曰賄。」故此注云貨天地所化生謂玉也。下注云「幣人所造成」,幣則布帛曰賄,對金玉是自然之物也。云「君子於玉比德焉」者,聘義文。云「重禮」也,亦聘義文。云「多之則是主於貨,傷敗其為德」者,以玉比德,故朝聘用之,相厲以德,不取重寶珍美之意。若多之,則是主於貨物,不取相厲以德,是傷敗其為德。是以圭璧聘享主國君,璋琮聘享主國夫人,各用一而已也。 幣,人所造成,以自覆幣,謂束帛也。愛之斯欲衣食之,君子之情也,是以享用幣,所以副忠信,美之,則是主於幣,而禮之本意不見也。 「幣美則沒禮」。○注「幣人」至「見也」。○釋曰︰此主論享時用束帛。故享君用束帛,享夫人用束錦,皆不得過美。云「幣,人所造成,以自覆幣,謂束帛也」者,案禮記‧檀弓︰「伯高之喪,孔氏之使者未至,冉子攝束帛乘馬而將之。孔子曰︰異哉!徒使我不誠於伯高。」鄭注云︰「禮所以副忠信也。忠信而無禮,何傳乎!」是知自覆者,覆忠信而已。若更美,則主意於財美而禮不見,故沒禮也。云「愛之斯欲衣食之,君子之情也」者,禮記‧檀弓云︰「愛之斯錄之矣。」彼據愛父母而作重,此亦微取彼文。但此云愛之斯欲衣食之,兼言食,謂以幣欲之,君子之情則忠信。 賄,財也。于,讀曰為。言主國禮賓,當視賓之聘禮,而為之財也。賓客者,主人所欲豐也。若苟豐之,是又傷財也。周禮曰︰「凡諸侯之交,各稱其邦而為之幣,以其幣為之禮。」古文賄皆作悔。 「賄在聘于賄」。○注「賄財」至「作侮」。○釋曰︰鄭轉「于」作「為」者,欲就司儀之文為解故也。云「言主國禮賓」者,釋經賄是主國禮賓也。云「當視賓之聘禮」者,釋經在聘,謂在賓聘財多少。云「而為之財也」者,釋經于賄也,謂主人視賓多少,為財賄報賓。云「若苟豐之,是又傷財也」者,凡行禮用財者,取不豐不儉,取於折中。若句且豐多,則傷於貪財。引周禮者,秋官‧司儀職文。案彼注云︰「幣謂享幣也。於大國則豐,於小國則殺。」解經各稱其邦而為之幣。彼又注云︰「主國禮之如其豐殺之禮。」解經以其幣為之禮,「謂賄用束紡,禮玉束帛、乘皮,及贈之屬」是也。 藉,謂繅也。繅所以緼藉玉。 「凡執玉無藉者襲」。○注「藉謂」至「藉玉」。○釋曰︰凡繅藉有二種,若以木為中幹,施五采三采者,此繅常有,不得云無藉。今此云「無藉者襲」,據絢組尺繅藉而言。若廟門外賈人啟櫝取玉,垂繅以授上介,上介裼受,上介屈繅以授賓,賓即襲受,即此執玉無藉者是也。此文與曲禮同,故曲禮凡執玉,「其有藉者則裼,無藉者則襲」是也。 以賓不於是始至。今文禮為醴。 「禮不拜至」。○注「以賓」至「為醴」。○釋曰︰此文承執玉帛之下聘臣事,據鄉飲酒賓主升堂,主人有拜至之禮。此賓昨日初至之時,主人請賓行禮,賓言俟間,此時賓已至矣,故聘時不拜至,是以鄭云「以賓不於是始至」。 瓦大,瓦尊。豐,承尊器,如豆而卑。 膱,脯如版然者,或謂之脡,皆取直貌焉。 ○注釋曰︰此脯禮賓時所用薦脯是也。案鄉飲酒禮云薦脯「五膱」,故云「或謂之脡,皆取直貌」。 卒,謂後扱。 此謂餘三馬也,左馬,賓執以出矣。士,士介從者。 「主人」至「受之」。○注「此謂」至「從者」。○釋曰︰此「主人之庭實」者,謂主人禮賓時設乘馬也。經云「賓執左馬以出」,三馬在后,主人從者牽之,遂從賓以出於門外,賓之士介迎受之,故鄭云「此謂餘三馬也」。知「士,是士介從」者,以其經云「從者訝受馬」,此既云士,故知士介從者也。 時有珍異之物,或賓奉之,所以自序尊敬也,猶以君命致之。 「既覿」至「將命」。○注「時有」至「致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猶以君命致之」者,以經云「將命」,是以知雖是私獻己物,與君物同,皆云君命致之,臣統於君故。 辭其獻也。 送獻不入者,奉物禮輕。 注「送獻」至「禮輕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奉物禮輕」者,謂以奉私獻入,則是主於貨,傷敗於享覿,故不入。 東面坐取獻者,以宜並受也。其取之,由賓南而自後右客也。 「擯者」至「請受」。○注「東面」至「客也」。○釋曰︰「擯者東面坐取獻,舉以入告」者,謂擯者從門東適南方,西行於賓北,舉幣入告於君,及出,一請於賓而受之,故云「出禮請受」。云「東面坐取獻者」,以宜並受也者。獻物在門外,擯者出受之,擯者與賓敵並受,故云「宜並受也」。云「其取之,由賓南而自后右客也」者,案上受享之時,受皮者自后右客。鄭注云︰「自,由也。」從東方來,由客后西居其左受皮也。此賓門西東面奠獻擯者,從東由賓南,自客后居賓左,取獻物,故云自后右客也。 拜受於賓也,固亦衍字。 注「拜受」至「衍字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固是衍字」者,以其上擯者禮請受,不云「固」,明知賓不固辭,故云固衍字。云「亦」者,亦士介私覿時,「賓固辭」,鄭注云︰「固衍字,當如面大夫也。」 相,贊也。古文閾為蹙。 東藏之,既乃介覿。 兄弟,謂同姓若婚姻甥舅有親者。問猶遺也,謂獻也。不言獻者,變於君也。非兄弟,獻不及夫人。 注「兄弟」至「夫人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兄弟,謂同姓」者,若魯於晉鄭之等,同姓也。云「若昏姻甥舅有親」者,若魯取齊女以為舅,齊則以魯為甥,是有親者也。云「非兄弟,獻不及夫人」者,以其經云「兄弟之國則問」,夫人則非兄弟,問不及夫人可知。 君有疾若他故,不見使者。 「若君不見」。○注「君有」至「使者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他故」者,病之外,或新有哀慘也。 受聘享也,大夫,上卿也。 「使大夫受」。○注「受聘」至「卿也」。○釋曰︰知「受聘享」者,以其在后雖有覿獻之法,聘享在前,是以據在先者而言。云「大夫,上卿也」者,以其卿上大夫,故以卿為大夫。必知使卿,不使下大夫者,以其君無故,君親受,今既有故,明使上卿代君受之。 此儀如還圭然,而賓大夫易處耳。今文無而。 注「此儀」至「處耳」。○釋曰︰案上使大夫還玉於館,「大夫升自西階鉤楹,賓自碑內聽命,升自西階,自左南面受圭,退負右房而立,大夫降中庭,賓降自碑內東面,授上介于阼階東」。此中與彼還玉,皆升自西階,此非易處也。但還玉時,賓自大夫左受之,此中大夫於賓左受之,其賓主之位,皆易處於還玉時,故云「易」處也。 辟正主也。 「不禮」。○注「辟正主也」。○釋曰︰案上聘享及私覿訖,主君禮賓。此大夫代君,不禮,故云「辟正主也」。 以與賓接於君所,賓又請有事于己,不可以不速也。所不及者,下大夫未嘗使者也。不勞者,以先是賓請有事於己同類,既聞彼為禮所及,則己往有嫌也。所以知及不及者,賓請有事,固曰某子某子。 「幣之」至「釋服」。○注「以與」至「某子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不可以不速也」者,釋經「不釋服」,即注云︰「所不及者,下大夫未嘗使者。」以其經云︰「下大夫嘗使至者,幣及之。」故知所不及者,是下大夫未嘗使者也。云「不勞者,以先是賓請有事於己同類,既聞彼為禮所及,則已往有嫌也」者,此勞賓在后,賓請有事於大夫在聘日。云「先是賓請有事於己同類」,同類謂幣所及者,故鄭云既聞彼為禮所及。云「則已往有嫌」者,彼國幣及己,是以禮加於己,今勞賓者,是以禮報之,若幣不及己,若往勞賓,則是己有禮於賓,是譏賓無禮於己之嫌,是以不往勞之,故云已往有嫌也。云「所以知及不及者,賓請有事,固曰某子某子」者,當賓請事於大夫之時,顯此張子、李子之等,使受禮者預知,爾時不道己姓,則知己乃幣所不及。 羹飪,謂飪一牢也。肉謂之羹。唯是祭其先,大禮之盛者也。筮尸若昭若穆,容父在,父在則祭祖,父卒則祭禰。腥餼不祭,則士介不祭也。士之初行,不釋幣于禰,不祭可也。古文羹為羔,飪作腍。 ○釋曰︰古者天子諸侯行,載廟木主。大夫雖無木主,亦以幣帛主其神,是以受主國饔餼,故筮尸祭,然後食之,尊神以求福故也。昭穆言「若」者,以其昭穆不定,故云若也。云「腥餼不祭,則士介不祭也」者,上致饔餼之時,云「上介饔餼三牢」,則飪、腥、餼三者皆有,故云士介四人皆餼,大牢無飪可祭,故知士介不祭也。僕為祝。祝曰︰「孝孫某,孝子某,薦嘉禮于皇祖某甫,皇考某子。」
僕為祝者,大夫之臣攝官也。 「僕為」至「某子」。○注「僕為」至「官也」。○釋曰︰經並云孝孫孝子、皇祖皇考,以其不定,故兩言,謂上經若昭若穆,亦兩言之。云「僕為祝者,大夫之臣攝官也」者,若然,諸侯不攝官使祝,祝,策矣。案定四年祝佗云︰「嘉好之事,君行師從,卿行旅從,則臣無事。」若君到主國祭饔之時,得不攝官乎?諸侯不使人攝,是以覲禮云︰「侯氏裨冕,釋幣于禰。」注云︰「釋幣于禰之禮,既則祝藏其幣,歸乃埋之於祧,西階之東。」大夫使僕攝祝,則是本無祝官,與諸侯異矣。其諸侯禮,大祝不行,知不使小祝行者,以其掌客云「群介行人宰史」,是諸侯從官不言祝,明大、小祝俱不行矣。 如少牢饋食之禮,不言少牢,今以大牢也。今文無之。 「如饋食之禮」。○注「如少牢」至「無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如少牢饋食之禮」者,案少牢禮有尊俎籩豆鼎敦之數,陳設之儀,陰厭陽厭之禮,九飯三獻之法,上大夫又有正祭於室,儐尸於堂,此等皆宜有之。至於致爵、加爵,及獻兄弟弟子等,固當略之矣。 不敢以君之器為祭器。 「假器於大夫」。○注「不敢」至「祭器」。○釋曰︰案曲禮云︰「大夫士去國,大夫寓祭器於大夫,士寓祭器於士。」注云︰「與得用者言寄覬己后還。」若然,卑者不得用尊者之器,是以此大夫聘使,不得將己之祭器而行致饔餼,雖是祭器,人臣不敢以君之器為祭器。是以聘使是大夫,還於主國,大夫假祭器而行之。 朌猶賦也。廋,廋人也。車,巾車也。二人掌視車馬之官也。賦及之,明辯也。古文朌作紛。 ○注釋曰︰此謂祭訖歸胙在下。云「廋,廋人也。車,巾車也」者,案周禮天子夏官有廋人職掌養馬,春官有巾車職。諸侯雖兼官,亦當有廋人、巾車,是故引周禮為証。 不以殘日問人,崇敬也。古文日問夫人也。 與君異日,下之也。今文歸作饋。 稍,稟食也。乘謂乘行之禽也,謂雁鶩之屬。其歸之,以雙為數。其,賓與上介也。古文既為餼。 「既致」至「之數」。○注「稍稟」至「為餼」。○釋曰︰云「既致饔,旬而稍」者,以其賓客之道,十日為正,行聘禮既訖,合歸一旬之后,或逢凶變,或主人留之,不得時反,即有稍禮。故下文云︰「既將公事,賓請歸。」注云︰「謂已問大夫,事畢請歸,不敢自專,謙也。主國留之,饗食燕獻無日數,盡殷勤也。」是主人留之。是以周禮‧漿人亦「共賓客之稍禮」,注云︰「稍禮非飧饔之禮,留間王稍所給賓客者,漿人所給,亦六飲而已。」諸侯相待亦如之,是其留間致稍者也。云「乘禽,乘行之禽也」者,別言此者,欲見此乘非物四曰乘,言如其饔餼之數者,一牢當一雙,故聘義云「乘禽日五雙」,是此饔餼五牢者也。云「雁鶩之屬」者,案爾雅「二足而羽」,若然,上介三牢則三雙也,士介一牢則一雙也,羽謂之禽,故以禽為雁鶩之屬。云「其,賓與上介也」者,以其下文別有士介故也。 中猶間也。不一日一雙,大寡,不敬也。 執一雙,以將命也。面,前也,其受之則上介受以入告之,士舉其餘從之,賓不辭,拜受于庭。上介執之,以相拜于門中,乃入授人。上介受,亦如之。士介拜受于門外。 「凡獻」至「于面」。○注「執一」至「門外」。○釋曰︰云「上介受以入告之,士舉其餘從之」者,此乘禽而云「凡獻」,宜約私獻。私獻,擯者取獻以入,士舉其餘。此若上介受入,明其餘士舉從入可知。云「不辭,拜受于庭」者,以其經無辭文,又饔餼云禮辭,明此禽禮輕,無辭,受于庭可知。「上介執之,以相拜于門中,乃入授人」者,此亦約私獻,私獻之時,擯者取獻以入,又云擯者立于閾外,以相拜賓,辟擯者,授宰夫是其約也。云「上介受,亦如之」者,以其受饔餼之時,上介受己如賓禮,故知受乘禽亦如賓也。云「士介拜受於門外」者,以其受餼在門外,此受乘禽在門外可知。 比,放也。其致之,禮如乘禽也。禽羞,謂成熟有齊和者。俶獻,四時珍美新物也。俶,始也,言其始可獻也。聘義謂之時賜。 ○注釋曰︰云「禽羞,謂成孰有齊和者」,以其稱羞,謂若庶羞、內羞之等,故稱禽則以雁鶩等為之,故以成孰解之。「聘義謂之時賜」者,案聘義云︰「燕與時賜無數。」時賜,謂四時珍異,以賜諸賓客。與此俶獻是一物,故引以為証。 聘於是國,欲見其宗廟之好,百官之富,若尤尊大之焉。 帥猶道也。從下門外入,游觀非正也。 此句宜在「凡致禮」下。 「各以其爵朝服」。○注「此句」至「在此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宜在『凡致禮』下」者,以其各以其爵朝服為致禮而言,故知義然。 謂歸餼也。 「士無」至「無擯」。○注「謂歸餼也」。○釋曰︰案上經直云宰夫朝服以致之,是其無饔,宰夫退去,士介不儐之,是也。 此句亦宜在「明日問大夫」之下。 「大夫」至「辭矣」。○注「此句」至「之下」。○釋曰︰此謂賓問卿之時,卿不敢辭者,以賓聘享訖,出大門,請有事於大夫,君禮辭許,是君初為之辭,故卿不辭也。 凡致禮,謂君不親饗賓及上介,以酬幣致其禮也。其,其賓與上介也。加籩豆,謂其實也,亦實於罋筐。饗禮今亡。 「凡致」至「籩豆」。○注「凡致」至「今亡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其,其賓與上介也」者,案上經賓壹食壹饗,上介若食若饗,唯士介不言饗,故知其中唯有賓與上介耳。云「加籩豆,謂其實也,亦實于瓮」者,案致饗餼,醯醢是豆實,實于瓮,明此饗之豆實,亦實于瓮,可知也。案昭六年︰「夏,季孫宿如晉,拜莒田也。晉侯享之以加籩。武子退,使行人告曰︰小國之事大國也,苟免於討,不敢求貺,得貺不過三獻。今豆有加,下臣弗堪,無乃戾也。」此中致饗有加籩豆者,饗使者無加籩豆之正禮,此云加籩豆者,殷勤之義也。云「饗禮今亡」者,以其食禮在,知其豆數,饗禮亡,無文以知之。 士介無饗禮。 「無饔者無饗禮」。○注「士介無饗禮」。○釋曰︰「無饔者,無饗禮」,文承饗下,故鄭以無饗禮解之。以其賓與上介饔餼俱有,故有饗。士介唯有餼而已,無饔,故無饗禮也。 謂大夫餼賓、上介也。器寡而大,略。 「凡餼」至「五斛」。○注「謂大」至「大略」。○釋曰︰案上經云「大夫餼賓,大牢米八筐」,眾介米六筐,不辨大小,故此記人辨之,云「筐五斛」。云「器寡而大,略」者,以其君歸饔餼于賓,與大夫介筥米小而多者,是尊者所致,以多器為榮。今大夫致禮於賓、介,器寡而大,是略之於卑者也。 謂已問大夫,事畢請歸,不敢自專,謙也。主國留之,饗食燕獻無日數,盡殷勤也。 「既將公事賓請歸」。○主「謂已」至「勤也」。○釋曰︰云「已問大夫」者,請問三卿與下大夫,嘗使於彼國,幣所及皆是君命,及以君物行禮者,皆是公事,事訖,故請歸也。云「主國留之,饗食燕獻無日數,盡殷勤也」者,亦謂至旬,賓乃將歸,主君乃留賓,有此饗食燕獻之等,故燕禮注云「今燕又宜獻焉」是也。云無日數者,謂行此饗食之等,相去希數,無常日數,盡主人殷勤也。 拜,拜賜也。唯稍不拜。 「凡賓」至「聽之」。○注「拜拜」至「不拜」。○釋曰︰案上經云︰「賓三拜乘禽於朝,訝聽之,遂行,舍于郊。」又案司儀云︰「明日,客拜禮賜,遂行。」是臨行大小禮皆拜賜,則知唯米稟芻薪等不拜也。 饗食,君親為主,尊賓也。燕,私樂之禮,崇恩殺敬也。賓不欲主君復舉禮事禮已,于是辭為賓,君聽之。從諸公之席,命為苟敬。苟敬者,主人所以小敬也。更降迎其介以為賓。介,大夫也。雖為賓,猶卑於君,君則不與亢禮也。主人所以致敬者,自敵以上。 「燕則」至「苟敬」。○注「饗食」至「以上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饗食,君親為主,尊賓也」者,以其饗食在廟,為賓,故君親為主。至后燕禮在寢,又以醉為度,崇於恩,殺於敬,故賓辭而使介為賓也。以苟敬為小敬者,以阼階西近主,為位諸公坐位,故我小敬,對戶牖南面為大敬。云「更降迎其介以為賓」者,介在廟門內西北面,降至庭迎之。云「不與亢禮也」者,略取燕義文,解君不親為獻主而使宰夫之意也。云「主人所以致敬者,自敵以上」者,謂兩君相見,兩大夫、兩士以上,則主人親獻也。 為主人代公獻。 無行,謂獨來,復無所之也。必重其賄與反幣者,使者歸,以得禮多為榮,所以盈聘君之意也。反幣,謂禮玉、束帛、乘皮,所以報聘君之享禮也。昔秦康公使西乞術聘于魯,辭孫而說。襄仲曰︰不有君子,其能國乎?厚賄之。此謂重賄反幣者也。今文曰賄反幣。 「無行」至「反幣」。○注「無行」至「反幣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重其賄」,即上賄在聘于賄是也。「反幣」,謂上禮玉、束帛、乘皮是也。云「秦康公」者,案文公十二年左氏傳云「秦伯使西乞術來聘」云云是也。此特來,非歷聘,歷聘則吳公子札聘於上國、聘齊、聘魯是也。 此贊君拜聘享辭也。在,存也。 「曰子」至「之辱」。○釋曰︰此及下三經,即上經云︰「公館賓,賓辟,上介聽命,聘享,夫人之聘享,問大夫,送賓,公皆再拜。」注云︰「拜此四事。」彼見其拜,此見其贊辭也。 此贊拜夫人聘享辭也。言君以社稷故者,夫人與君體敵,不敢當其惠也。其卒亦曰︰「寡君拜命之辱。」 「君以」至「君拜」。○注「此贊」至「之辱」。○釋曰︰云「言君以社稷故者,夫人與君體敵,不敢當其惠也」者,釋經云「社稷故」,以其禮記‧哀公問孔子云取夫人為社稷主。婦人無外事,天地並社稷,后夫人雖不與,以夫婦一體,故夫人亦得云社稷主,是其云社稷故者。見夫人與君體敵,今夫人使致禮來,主人不敢當,下文云「君貺寡君延及二三老」,是與君不敵,敢當之也。 拜送賓也。其辭蓋云︰「子將有行,寡君敢拜送。」此宜承上君館之下。 此贊拜問大夫之辭。貺,賜也。大夫曰老。 「又拜送」。注「拜送」至「之卜」。○釋曰︰此即上經君即館拜送賓,故鄭云此宜承上「君館之」下。 賓將遂去是館,留禮以禮主人,所以謝之也。不致,不拜,不以將別崇新敬也。 注「不致」至「敬也」。○釋曰︰若賓敬主,宜致,主人敬賓,宜拜,皆是崇敬。若致與拜,即是崇新敬,故不為。若鄉飲酒送賓,賓不答,禮有終,相類也。 樂典嘉賓為禮。 「大夫」至「饗之」。○注「樂與嘉賓為禮」。○釋曰︰案鹿鳴序燕群臣嘉賓,此無罪饗之,亦是樂賓,為禮者也。 餼之,生致其牢禮也。其致之辭,不云君之有故耳。聘義曰︰「使者聘而誤,主君不親饗食,所以愧厲之也。」不言罪者,罪將執之。 「過則餼之」。○注「餼之」至「執之」。○釋曰︰云「過則餼之」,謂禮有失誤,故引聘義使者聘而誤主君。云「不言罪者,罪將執之」者,春秋之義,聘賓有罪皆執之。若然,上經云無罪饗之,有罪非但不饗,又執之。此過則餼之,雖不饗,猶生致,過輕故也。若然,上云罪,下云過,互見其義也。 饗賓有介者,賓尊,行敵禮也。 「其介為介」。○注「饗賓」至「禮也」。○釋曰︰謂饗賓於廟之時,還以聘之上介為介。若然上經上介主人別行饗,則是從賓為介得介,則饗復別饗也。云「賓尊,行敵禮也」者,若鄉飲酒賓主行敵禮,而有介然也。 卑不與尊者齊禮。 「有大」至「致之」。○注「卑不」至「齊禮」。○釋曰︰此據聘禮而言,則無君朝之事。若然,則前有小國之卿大夫來聘,將行饗食,有大國卿大夫來聘,則廢小國饗食之禮,以其卑不與尊齊禮並行之。 謂受聘享時也。小聘輕,雖受于廟,不為神位。 「唯大聘有几筵」。○注「謂受」至「神位」。○釋曰︰案上經云「几筵既設,擯者出請命」者,行聘享及私覿禮畢,云宰夫徹几改筵,是行聘享為神位。今小聘不為神位,屈也。 秉,十六斛。今江、淮之間,量名有為籔者。今文籔為逾。 謂一車之米,秉有五籔。 此秉謂刈禾盈手之秉也。筥,穧名也,若今萊陽之間,刈稻聚把,有名為筥者。詩云︰「彼有遺秉。」又云︰「此有不斂穧。」 ○注釋曰︰云「此秉為刈禾盈手之秉也」,對上文秉為量名也。引詩者,證此秉為盈手穧,即此筥亦一,即今人謂之一鋪、兩鋪也。 一車之禾三秅,為千二百秉。三百筥,三十稯也。古文稯作緵。 ○注釋曰︰云「一車之禾三秅」,即經致饔餼時,云「禾三十車車三秅」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