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朝陳祖范撰。前有自序。題乾隆壬申。而第四卷乃題自乙丑至甲戌詩。蓋又有所續入。如古人後集別集例也。其詩直抒胸臆。不煩繩削。於古人中去白居易爲近。敖陶孫所謂事事言言。皆著實者也。自序有曰。詩之作出於無心。則其情眞。又必各有所爲。則其義實。故一國之事。繫一人之本。而匹夫匹婦之歌吟。可以察治忽也。其論洞悉本原。非明以來雕章刻句之流。所能見及。又云。後之詩人。旣以詩自命。人亦以詩相屬。於是外物爲主。而詩役焉。詩爲主而心役焉。於是無眞性情。眞比興。然而情實彌隱。詞采彌工。義理彌消。波瀾彌富。而又格律以繩之。派別以嚴之。時代以區分之。回視詩教之本來。其然乎。其不然乎。其論亦切中流弊。劉勰所謂古之詩人。爲情而造文。今之詩人。爲文而造情者。祖范所言。殆庶幾焉。然文以載道。理不可移。而宋儒諸語錄。言言誠敬。字字性天。卒不能與韓柳歐蘇。爭文壇尺寸之地。則文質相宜。亦必有道矣。觀祖范之序。而其詩所長所短。蓋可以想見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