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朝惠士奇撰。士奇有半農易說。已著錄。是編不載周禮經文。惟標舉其有所考證辨駁者。各爲之說。依經文次序編之。凡天官二卷。計六十一條。地官三卷。計六十三條。春官四卷。計九十五條。夏官二卷。計六十一條。秋官二卷。亦六十一條。考工記一卷。計四十條。古聖王經世之道。莫切於禮。然必悉其名物。而後可求其制度。得其制度。而後可語其精微。猶之治春秋者。不核當日之事實。卽不能明聖人之褒貶。故說禮則必以鄭氏爲宗。亦猶說春秋者。必以左氏爲本。鄭氏之時。去周已遠。故所注周禮。多比擬漢制以明之。今去漢末復閱千六百年。鄭氏所謂猶今某物某事某官者。又多不解爲何語。而當日經師訓詁。輾轉流傳。亦往往形聲竝異。不可以今音今字推求。士奇此書。於古音古字。皆爲之分別疏通。使無疑似。復援引諸史百家之文。或以證明周制。或以參考鄭氏所引之漢制。以遞求周制。而各闡其制作之深意。在近時說禮之家。持論最有根柢。其中如因巫降之禮。遂謂漢師丹之使巫下神。爲非惑左道。因貍首之射。遂謂周萇宏之射諸侯。爲非依物怪。因庶民攻說翦氏攻禜。遂謂段成式所記西域木天壇法禳蟲。爲周之遺術。皆不免拘泥古義。曲爲之詞。又如因含玉而引及餐玉之法。則失之蔓衍。因左傳稱仍叔之子爲弱。遂據以斷犂牛之子爲犢。亦失之附會。至於引墨子以證司盟之詛。併以證春秋之觀社。取其去古未遠。可資旁證可也。遂謂不讀非聖之書者。非善讀書。則詞不達意。欲矯空談之弊。乃激而涉於偏矣。然統觀全書。徵引博而皆有本原。辨論繁而悉有條理。百瑜一瑕。終不能廢其所長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