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昏侯寶卷字智藏,高宗第二子也。本名明賢,高宗輔政後改焉。建武元年,立爲皇太子。
八月丁巳,詔雍州將士與虜(賊)〔戰〕死者,據南監本、毛本、殿本、局本改。復除有差。又詔辨括選序,訪搜貧屈。庚申,鎮北將軍晉安王寶義進號征北大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。南中郎將建安王寶寅爲郢州刺史。
永元元年春正月戊寅,大赦,改元。詔研策秀、孝,「秀孝」南監本、殿本作「秀才」。張元濟云作「秀孝」是。考課百司。辛卯,車駕祠南郊。詔三品清資官以上應食祿者,有二親或祖父母年登七十,並給見錢。癸卯,以冠軍將軍南康王寶融爲荊州刺史。
二月癸丑,以北中郎將邵陵王寶攸爲南兗州刺史。是月,太尉陳顯達敗績於馬圈。
夏四月己巳,立皇太子誦,大赦,賜民爲父後爵一級。甲戌,以寧朔將軍柳惔爲梁、南秦二州刺史。
六月己酉,新除右衛將軍崔惠景爲護軍將軍。癸亥,以始興內史范雲爲廣州刺史。甲子,詔原雍州今年三調。
八月乙巳,蠲京邑遇水資財漂蕩者今年調稅。又詔爲馬圈戰亡將士舉哀。丙(午)〔辰〕,揚州刺史始安王遙光據東府反,「丙午」南史齊紀作「丙辰」,元龜二百七同。案長曆,是年八月甲辰朔,初三日丙午,十三日丙辰。遙光傳言遙光於八月十二日晡時收集二州部曲,則以作「丙辰」爲是。今據改。詔曲赦京邑,中外戒嚴。尚書令徐孝嗣以下屯衛宮城。遣領軍將軍蕭坦之率六軍討之。戊午,斬遙光傳首。己未,以征北大將軍晉安王寶玄爲南徐、兗二州刺史。己巳,尚書令徐孝嗣爲司空,右衛將軍劉暄爲領軍將軍。
閏月丙子,以江陵公寶覽爲始安王。虜僞東徐州刺史沈陵降,以爲北徐州刺史。
九月丁未,以輔國將軍裴叔業爲兗州刺史,征虜長史張沖爲豫州刺史。壬戌,以頻誅大臣,大赦天下。辛未,以太子詹事王瑩爲中領軍。
冬十月乙未,誅尚書令新除司空徐孝嗣,右僕射新除鎮軍將軍沈文季。乙巳,以始興內史顏翻爲廣州刺史,征虜將軍沈陵爲越州刺史。
十一月丙辰,太尉江州刺史陳顯達舉兵於尋陽。乙丑,護軍將軍崔慧景加平南將軍、督眾軍南討事。丙寅,以冠軍將軍王鴻爲徐州刺史。
十二月癸未,以前輔國將軍楊集始爲秦州刺史。甲申,陳顯達至京師,宮城嚴警,六軍固守。乙酉,斬陳顯達傳首。丁亥,以征虜將軍邵陵王寶攸爲江州刺史。
二年春正月壬子,以輔國將軍張沖爲南兗州刺史。庚午,詔討豫州刺史裴叔業。
二月癸未,以黃門郎蕭寅爲司州刺史。丙戌,以衛尉蕭懿爲豫州刺史,征壽春。己丑,裴叔業病死,兄子植以壽春降虜。
三月癸卯,以輔國將軍張沖爲司州刺史。乙卯,遣平西將軍崔慧景率眾伐壽春。(夏四月)丁未,按下文有壬子、乙卯、壬戌、甲子、癸酉。通鑑考異云:「按長曆,是歲三月辛丑朔,四月庚午朔。丁未三月七日,壬子十二日,乙卯十五日,壬戌二十二日,甲子二十四日,四月皆無也。蓋四月當作三月。至癸酉,乃四月四日也。」今據刪「夏四月」三字。以新除冠軍將軍張沖爲南兗州刺史。崔慧景於廣陵舉兵襲京師。壬子,右衛將軍左興盛督京邑水步眾軍。南徐州刺史江夏王寶玄以京城納慧景。乙卯,遣中領軍王瑩率眾軍屯北籬門。「王瑩」通鑑作「左興盛」,考異云從崔慧景傳。壬戌,慧景至,瑩等敗績。甲子,慧景入京師,宮內據城拒守。豫州刺史蕭懿起義救援。
〔夏四月〕癸酉,據通鑑考異移上「夏四月」三字於此,說見本卷校勘記第四條。慧景棄眾走,斬首。詔曲赦京邑、南徐兗二州。乙亥,以新除尚書右僕射蕭懿爲尚書令。丙子,以晉熙王寶嵩爲南徐州刺史。
五月乙巳,以虜僞豫州刺史王肅爲豫州刺史。戊申,以桂陽王寶貞爲中護軍。己酉,江夏王寶玄伏誅。壬子,大赦。乙丑,曲赦京邑、南徐兗二州。戊辰,以始安王寶覽爲湘州刺史。
六月庚寅,車駕於樂遊苑內會,如三元,京邑女人放觀。戊戌,以新除冠軍將軍張沖爲郢州刺史,守五兵尚書陸慧曉爲南兗州刺史。
十一月辛丑,以寧朔將軍張稷爲南兗州刺史。甲寅,西中郎長史蕭穎冑起義兵於荊州。
十二月,雍州刺史梁王起義兵於襄陽。按通鑑繫此事於十一月乙巳。考異云:「齊帝紀『十二月,梁王起義兵於襄陽』,誤也。」戊寅,以冠軍長史劉繪爲雍州刺史。
三年春正月丙申朔,合朔時加寅漏上八刻,事畢,宮人於閱武堂元會,皇后正位,閹人行儀,帝戎服臨視。丁酉,以驃騎大將軍晉安王寶義爲司徒,新除撫軍將軍建安王寶寅爲車騎將軍、開府儀同三司。甲辰,以寧朔將軍王珍國爲北徐州刺史。辛亥,車駕祠南郊,詔大赦天下,百官陳讜言。
二月丙寅,乾和殿西廂火。壬午,詔遣羽林兵征雍州,中外纂嚴。乙酉,以威烈將軍胡元進爲廣州刺史。「威烈」殿本作「武烈」。考證云:「諸本皆作『威烈』,按宋書百官志有武烈將軍,無威烈將軍,齊世官名多循宋制,今定從『武』。」
三月己亥,以驃騎將軍沈徽孚爲廣州刺史。甲辰,以輔國將軍張欣泰爲雍州刺史。丁未,南康王寶融即皇帝位於江陵。「丁未」南史齊紀作「乙巳」,通鑑同。考異云:「東昏侯紀云『丁未南康王寶融即皇帝位』,蓋是日建康始聞之耳。今從和帝紀及梁武帝紀。」癸丑,遣平西將軍陳伯之西征。
六月,京邑雨水,遣中書舍人、二縣官長賑賜有差。蕭穎冑弟穎孚起兵廬陵。戊子,曲赦江州安成、廬陵二郡。
秋七月癸巳,曲赦荊、雍二州。甲午,雍州刺史張欣泰、前南譙太守王靈秀率石頭文武奉建安王寶寅向臺,至杜姥宅,宮門閉,乃散走。己未,以征虜長史程茂爲郢州刺史,驍騎將軍薛元嗣爲雍州刺史。是日,元嗣以郢城降義師。
八月丁卯,以輔國將軍申冑監豫州事。辛巳,光祿大夫張瑰鎮石頭。辛未,以太子左率李居士總督西討諸軍事,屯新亭城。
九月甲辰,以居士爲江州刺史,新除冠軍將軍王珍國爲雍州刺史,車騎將軍建安王寶寅爲荊州刺史。以輔國將軍申冑監郢州,龍驤將軍馬仙琕監豫州,驍騎將軍徐元稱監徐州。是日,義軍至南州,申冑軍二萬人於姑熟奔歸。戊申,以後軍參軍蕭璝爲司州刺史,前輔國將軍魯休烈爲益州刺史,輔國長史趙越嘗爲梁、南秦二州刺史。「趙越嘗」梁書劉季連傳作「趙越常」。丙辰,李居士與義軍戰於新亭,敗績。
冬十月甲戌,王珍國與義軍戰於朱雀桁,敗績。戊寅,寧朔將軍徐元瑜以東府城降。青、冀二州刺史桓和入衛,屯東宮,己卯,〔以〕眾降。據御覽一百二十九引補。光祿大夫張瑰棄石頭還宮。於是閉宮城門自守。庚辰,以驍騎將軍胡虎牙爲徐州刺史,左軍將軍徐智勇爲益州刺史,游擊將軍牛平爲梁、南秦二州刺史。李居士以新亭降,琅邪城主張木亦降。義師築長圍守宮城。
十二月丙寅,新除雍州刺史王珍國、侍中張稷率兵入殿廢帝,「廢」南監本作「弒」。時年十九。
帝在東宮便好弄,不喜書學,高宗亦不以爲非,但勗以家人之行。令太子求一日再入朝,發詔不許,使三日一朝。嘗夜捕鼠達旦,以爲笑樂。高宗臨崩,屬以後事,以隆昌爲戒,曰:「作事不可在人後!」故委任群小,誅諸宰臣,無不如意。
性重澀少言,不與朝士接,唯親信閹人及左右御刀應敕等,自江祏、始安王遙光誅後,漸便騎馬。日夜於後堂戲馬,與親近閹人倡伎鼓叫。常以五更就臥,至晡乃起。王侯節朔朝見,晡後方前,或際闇遣出。臺閣案奏,月數十日乃報,或不知所在。二年元會,食後方出,朝賀裁竟,便還殿西序寢,自巳至申,百僚陪位,皆僵仆菜色,比起就會,匆遽而罷。
陳顯達事平,漸出遊走,所經道路,屏逐居民,從萬春門由東宮以東至于郊外,數十百里,皆空家盡室。巷陌懸幔爲高障,置仗人防守,謂之「屏除」。或於市肆左側過親幸家,環回宛轉,周遍京邑。每三四更中,鼓聲四出,幡戟橫路,百姓喧走相隨,士庶莫辨。出輒不言定所,東西南北,無處不驅人。高鄣之內,設部伍羽儀,復有數部,皆奏鼓吹羌胡伎,鼓角橫吹。夜出晝反,火光照天。拜愛姬潘氏爲貴妃,乘臥輿,帝騎馬從後。著織成袴褶,金簿帽,執七寶縛槊,戎服急裝,不變寒暑,陵冒雨雪,不避坑阱,馳騁渴乏,輒下馬解取腰邊蠡器酌水飲之,復上馬馳去。馬乘具用錦繡處,患爲雨所沾濕,織雜綵珠爲覆蒙,備諸雕巧。教黃門五六十人爲騎客,又選無賴小人善走者爲逐馬,左右五百人,常以自隨,奔走往來,略不暇息。置射雉場二百九十六處,翳中帷帳及步鄣,皆袷以綠紅錦,金銀鏤弩,牙玳瑁帖箭。郊郭四民皆廢業,樵蘇路斷,吉凶失時,乳婦婚姻之家,移產寄室,或輿病棄屍,不得殯葬。有棄病人於青溪邊者,吏懼爲監司所問,推置水中,泥覆其面,須臾便死,遂失骸骨。
後宮遭火之後,更起仙華、神仙、玉壽諸殿,刻畫雕綵,青金口帶,「青」元龜二百十八作「青葩」,按「」不成字,故舊校以爲疑。W兄案:此應為「葌」、「䓸」的異體字。據〈大字典〉「葌」同「蕑」,蘭草。於義可通。麝香塗壁,錦幔珠簾,窮極綺麗。縶役工匠,自夜達曉,猶不副速,乃剔取諸寺佛剎殿藻井仙人騎獸以充足之。世祖興光樓上施青漆,世謂之「青樓」。帝曰:「武帝不巧,何不純用琉璃。」
潘氏服御,極選珍寶,主衣庫舊物,不復周用,貴市民閒金銀寶物,價皆數倍。虎魄釧一隻,直百七十萬。京邑酒租,皆折使輸金,以爲金塗。猶不能足,下揚、南徐二州橋桁塘埭丁計功爲直,歛取見錢,供太樂主衣雜費。由是所在塘瀆,多有隳廢。又訂出雉頭鶴氅白鷺縗,親幸小人,因緣爲姦利,課一輸十,郡縣無敢言者。
三年夏,於閱武堂起芳樂苑,山石皆塗以五采,跨池水立紫閣諸樓觀,壁上畫男女私褻之像。種好樹美竹,天時盛暑,未及經日,便就萎枯。於是徵求民家,望樹便取,毀徹牆屋以移致之,朝栽暮拔,道路相繼,花藥雜草,亦復皆然。
又於苑中立市,太官每旦進酒肉雜肴,使宮人屠酤,潘氏爲市令,帝爲市魁,執罰,爭者就潘氏決判。
帝有膂力,能擔白虎橦,「橦」南監本、毛本、殿本、局本作「幢」。自製雜色錦伎衣,綴以金花玉鏡眾寶,逞諸意態。所寵群小黨與三十一人,黃門十人。初任新蔡人徐世檦爲直閤驍騎將軍,凡有殺戮,皆其用命。殺徐孝嗣後,封爲臨汝縣子。陳顯達事起,加輔國將軍。雖用護軍崔慧景爲都督,而兵權實在世檦。及事平,世檦謂人曰:「五百人軍主,能平萬人都督。」世檦亦知帝昏縱,密謂其黨茹法珍、梅蟲兒曰:「何世天子無要人,但阿儂貨主惡耳。」法珍等爭權,以白帝。帝稍惡其凶強,以二年正月,遣禁兵殺之,世檦拒戰而死。自是法珍、蟲兒用事,並爲外監,口稱詔敕;中書舍人王咺之與相脣齒,專掌文翰。其餘二十餘人,皆有勢力。崔慧景平後,法珍封餘干縣男,蟲兒封竟陵縣男。
及義師起,江、郢二鎮已降,帝遊騁如舊,謂茹法珍曰:「須來至白門前,當一決。」義師至近郊,乃聚兵爲固守之計。召王侯朝貴分置尚書都座及殿省。又信鬼神,崔慧景事時,拜蔣子文神爲假黃鉞、使持節、相國、太宰、大將軍、錄尚書、揚州牧、鍾山王。至是又尊爲皇帝。迎神像及諸廟雜神皆入後堂,使所親巫朱光尚禱祀祈福。以冠軍將軍王珍國領三萬人據大桁,「三萬人」毛本、局本作「萬人」。莫有鬥志,遣左右直長閹豎王寶孫督戰,呼爲「王長子」。「王長子」南史齊紀、梁書武帝紀並作「王倀子」。通鑑亦作「王倀子」,胡注云「倀,狂也」。寶孫切罵諸將帥,直閤將軍席豪發憤突陣死,豪,驍將,既獘,眾軍於是土崩,軍人從朱雀觀上自投及赴淮死者無數。於是閉城自守,城內軍事委王珍國。兗州刺史張稷入衛京師,以稷爲副,實甲猶七萬人。
帝烏帽袴褶,備羽儀,登南掖門臨望。又虛設鎧馬齋仗千人,皆張弓拔白,出東掖門,稱蔣王出盪。素好鬥軍隊,初使宮人爲軍,後乃用黃門。親自臨陳,詐被瘡,使人輿將去。至是於閱武堂設牙門軍頓,每夜嚴警。帝於殿內騎馬從鳳莊門入徽明門,馬被銀蓮葉具裝鎧,雜羽孔翠寄生,逐馬左右衛從,晝眠夜起如平常。聞外鼓叫聲,被大紅袍登景陽樓屋上望,弩幾中之。眾皆怠怨,不爲致力。募兵出戰,出城門數十步,皆坐甲而歸。慮城外有伏兵,乃燒城傍諸府署,六門之內皆蕩盡。城中閣道西掖門內,相聚爲市,販死牛馬肉。帝初與群小計議,陳顯達一戰便敗,崔慧景圍城退走,謂義師遠來,不過旬日,亦應散去,敕太官辦樵米爲百日糧而已。大桁敗後,眾情兇懼,法珍等恐人眾驚走,故閉城不復出軍。既而義師長圍既立,塹柵嚴固,然後出盪,屢戰不捷。
帝尤惜金錢,不肯賞賜,法珍叩頭請之,帝曰:「賊來獨取我邪?何爲就我求物?」後堂儲數百具榜,啟爲城防,帝云擬作殿,竟不與。又催御府細作三百人精仗,待圍解以擬屏除。金銀雕鏤雜物,倍急於常。
王珍國、張稷懼禍及,率兵入殿,分軍又從西上閣入後宮斷之,御刀豐勇之爲內應。是夜,帝在含德殿吹笙歌作女兒子,臥未熟。聞兵入,趨出北戶,欲還後宮。清曜閤已閉,閹人禁防黃泰平以刀傷其膝,仆地。顧曰:「奴反邪?」直後張齊斬首送梁王。
宣德太后令曰:「皇室受終,祖宗齊聖,太祖高皇帝肇基駿命,膺籙受圖,世祖武皇帝係明下武,高宗明皇帝重隆景業,咸降年不永,宮車係晏。「係晏」殿本作「早晏」。張元濟校勘記云:「係晏,猶言相繼晏駕也,承上文『咸』字言。」皇祚之重,允屬儲元。而稟質凶愚,發於稚齒。爰自保姆,迄至成童,忍戾昏頑,觸途必著。高宗留心正嫡,立嫡惟長,輔以群才,閒以賢戚,內外維持,冀免多難,未及期稔,便逞屠戮。密戚近親,元勳良輔,覆族殲門,旬月相係。凡所任仗,盡慝窮姦,皆營伍屠販,容狀險醜,身秉朝權,手斷國命,誅戮無辜,納其財產,睚眥之閒,屠覆比屋。身居元首,好是賤事,危冠短服,坐臥以之。晨出夜反,無復已極,驅斥氓庶,巷無居人,老細奔遑,寘身無所,東邁西屏,北出南驅,負疾輿屍,填街塞陌。興築繕造,日夜不窮,晨構夕毀,朝穿暮塞,絡以隨珠,方斯已陋,飾以璧璫,曾何足道。時暑赫曦,流金鑠石,移竹藝果,匪日伊夜,根未及植,葉已先枯,畚鍤紛紜,勤倦無已。散費國儲,專事浮飾,逼奪民財,自近及遠,兆庶恇恇,流冗道路。「冗」南監本、殿本作「竄」。府帑既竭,肆奪市道,工商裨販,行號道泣。屈此萬乘,躬事角抵,昂首翹肩,逞能橦木,觀者如堵,曾無怍容。芳樂、華林,並立闤闠,踞肆鼓刀,手銓輕重。干戈鼓譟,昏曉靡息,無戎而城,豈足云譬。至於居喪淫讌之愆,三年載弄之醜,反道違常之釁,牝雞晨鳴之慝,於事已細,故可得而略也。罄楚、越之竹,未足以言,校辛、癸之君,豈或能匹。征東將軍忠武奮發,投袂萬里,光奉明聖,翊成中興。乘勝席卷,掃清京邑,而群小靡識,嬰城自固,緩戮稽誅,焂彌旬月,宜速勦定,寧我邦家。可潛遣閒介,密宣此旨,忠勇齊奮,遄加蕩撲,放斥昏凶,衛送外第。未亡人不幸,驟此百罹,感念存沒,心焉如割。奈何!奈何!」又令依漢海昏侯故事,追封東昏侯。茹法珍、梅蟲兒、王咺之等伏誅。豐勇之原死。
史臣曰:漢宣帝時,南郡獲白虎,獲之者張武,言武張而猛服也。東昏侯亡德橫流,道歸拯亂,躬當翦戮,實啟太平,推閹豎之名字,亦天意也。
贊曰:東昏慢道,匹癸方辛。乃隳典則,乃棄彝倫,玩習兵火,終用焚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