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諱平,字秉之,姓許氏。余嘗譜其世家,所謂今泰州海陵縣主簿者也。點得有致。君既與兄元相友愛稱天下,而自少卓犖不羈,善辯說,與其兄俱以智略爲當世大人所器。略頓。寶元仁宗年號。時,朝廷開方略之選,以招天下異能之士,而陝西大帥范文正公、鄭文肅公爭以君所爲書以薦,於是得召試,爲太廟齋郎,已而選泰州海陵縣主簿。長才屈于下位者,不堪展讀。
许君讳名平,字秉之,姓许氏。我曾经编写他的家谱,就是如今的泰州海陵县主簿。许君与兄长元相互友爱为天下所称道,而且从小卓越不凡不受约束,善于辩说,与他兄长都凭智谋策略被当世大人物所器重。宝元年间,朝廷开设方略科考试,来招募天下有特殊才能的人士,陕西大帅范文正公、郑文肃公争相拿许君所写的文章来推荐,于是得以被召入朝廷参加考试,任命为太庙斋郎,不久又被选派为泰州海陵县主簿。
貴人多薦君有大才,可試以事,不宜棄之州縣。君亦嘗慨然自許,欲有所爲。然終不得一用其智能以卒。噫!其可哀也已。一句斷。下發議。
权贵之人多次推荐许君有大才,可以让他试着担当大事,不应该弃置在州县。许君也曾慷慨自负,想有所作为。然而最终未能施展他的才智就去世了。唉!真是可悲啊。
士固有離世異俗,獨行其意,罵譏、笑侮、困辱而不悔,彼皆無眾人之求而有所待於後世者也,其齟阻。齬語。固宜。齟齬,謂不遇也。○此是另一種人,提過一邊。若夫智謀功名之士,窺時俯仰以赴勢物之會,而輒不遇者,乃亦不可勝數。似說許,又似不說許。辯足以移萬物,而窮於用說稅。之時;謀足以奪三軍,而辱於右武之國,此又何說哉?韓非工說而發憤于韓王,李廣善戰而終詘于漢武,千古恨事不少。嗟乎!彼有所待而不悔者,其知之矣。收上,妙不說盡。
士人本来就有远离世俗、独行其志的,遭受谩骂讥讽、嘲笑侮辱、困苦屈辱而不后悔,他们都没有众人的追求而有所期待于后世,他们的不遇本来就是应该的。至于那些智谋功名之士,观察时机俯仰随势以赶赴形势事物的机会,却总是不得遇的,也不可胜数。辩才足以打动万物,却困窘于游说的时代;谋略足以夺取三军统帅之权,却屈辱于崇尚武力的国家,这又怎么解释呢?唉!那些有所期待而不后悔的人,他们是明白这个道理的。
君年五十九,以嘉祐仁宗年號。某年某月某甲子葬真州之楊子縣甘露鄉某所之原。夫人李氏。子男瓌,規。不仕;璋,真州司戶參軍;琦,太廟齋郎;琳,進士。女子五人,已嫁二人,進士周奉先、泰州泰興令陶舜元。
许君享年五十九岁,在嘉祐某年某月某日葬于真州杨子县甘露乡某处的原野。夫人李氏。儿子瓌,没有做官;璋,真州司户参军;琦,太庙斋郎;琳,进士。女儿五人,已经嫁出两人,嫁给进士周奉先、泰州泰兴县令陶舜元。
銘曰:有拔而起之,莫擠而止之。指范、鄭諸公。嗚呼許君!而已於斯,誰或使之?盛慨不盡。
铭文说:有人提拔使他兴起,却无人能阻止压抑他。唉许君!就此终结于此,是谁这样安排的呢?
起手敍事,以後痛寫淋漓,無限悲涼。總是說許君才當大用,不宜以泰州海陵縣主簿終,此作銘之旨也。文情若疑若信,若近若遠,令人莫測。